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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跟着那些人踏入墨家庄，月光下，满地的尸体泛着青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
而暗处，一道猩红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像是看穿了他眼底的恐惧与贪婪。
山风卷着枯叶打在他脸上，玉尚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思绪疯狂转动，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内。
“墨川……墨家庄……”他喃喃自语，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背后可怕的关联。
那个叫墨川的少年，和十五年前被灭门的墨家，竟有着同样的姓氏。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古松上。
树皮粗糙的触感让他清醒几分，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恐惧。
如果墨川真是墨家遗孤，那当年参与屠杀的他，岂不是……
玉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浑身浴血的孩童。
那时他只当是个死人，如今想来，那孩子的眼神里分明藏着仇恨。
左钿的笑声在耳边炸开，却像是从极远处传来。
玉尚看着对方手中滴着黑血的骨笛，突然明白魂殿为何执着于墨川的命。
若墨家血脉尚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秘密，足以让整个修真界天翻地覆。
而他，这个双手沾满墨家鲜血的人，首当其冲会成为复仇的对象。
“不能留……”玉尚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不管墨川是不是墨家后人，只要他活着，就是个定时炸弹。
山风卷起他的长发，遮住他眼中的狠厉。
这一刻，他不再犹豫——为了保住灵玄宗，为了自己的性命，墨川必须死。
左钿怪笑着后退，周身黑雾骤然翻涌，眨眼间便将他的身影吞噬殆尽。
玉尚望着空荡荡的山头，山风卷着枯叶擦过他冰凉的脸颊。
远处灵玄宗的灯火明明灭灭，他却感觉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攥紧腰间的令牌，他喃喃自语："祁兲、泠一眩......该去会会这两个老狐狸了。"
夜色如墨，将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彻底淹没。
残月西沉时，洛九卿的房间里仍亮着烛光。
她跪坐在蒲团上，苍白的指尖蘸着朱砂，在黄符上勾勒繁复的纹路。
每画完一张，便将符咒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符咒便自动悬浮在屋内，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窗外的虫鸣渐渐稀疏，当第一缕晨曦染红窗棂时，她才终于放下笔，却因久坐而险些踉跄。
推开门的瞬间，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
洛九卿扶着门框喘息，就见墨川和慕容早已候在廊下。
慕容转头在看清她的脸色时惊呼出声："九卿妹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墨川一言不发，上前两步，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幽紫色紫气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入洛九卿体内，所到之处，原本酸涩的经脉瞬间舒缓。
洛九卿抬眼望去，正撞见墨川眼底化不开的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