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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网漏洞
光茧炸裂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颤，陆沉的手掌已经按在了那本悬浮的无字命书上。他的指尖触到第一页墨留下的手印时，整座篡命阁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细碎的金色代码残渣。
"核心损伤率100%......"太阳穴处命书残片的电子音彻底沉寂前，突然迸出最后一道刺眼的蓝光。陆沉眼前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初代天道将文明火种锻造成命格锁链，玄机子跪在数据洪流中亲吻规则法典，最后定格在墨破茧而出时漫天坠落的七色露水。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某个无命者正用树枝在泥地上勾画自己设计的命格纹路，淡灰色的【勤能补拙】字样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
"陆沉！"墨的声音穿过嘈杂传来。她赤足踩过满地代码残渣，净化光在身后拖曳出虹彩轨迹。当她的手指触到无字命书时，那些被吞噬的灰色命格突然从书页中喷涌而出，在穹顶化作星辰。
陆沉的手术刀突然自行震颤起来。他低头看见刀面上倒映着混沌命网千疮百孔的结构——苏离用凤凰骨撑起的防御正在崩塌，十二件上古兵器化作的秩序蠕虫啃噬着命网最后的完整区块。
"要塌了。"墨的手语比划得又快又急，七色流光从她指尖溢出，试图修补最近处的漏洞。但那些裂缝中渗出的不是代码，而是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暗红色雾气。
陆沉突然笑起来。他翻到无字命书最后一页，上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玄机子清癯的侧影。这个偏执狂在消散前，竟把自己也写进了规则底层。
"拆过拼图吗？"陆沉突然抓住墨的手腕，带她触碰书页上最大的那个漏洞。他的声音轻快得不像在谈论生死，"当你找不到最后一块的时候——"
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陆沉左腕的命格纹路开始分解，那些曾让整个九寰命界震颤的金色代码，此刻正化作亿万光点流向命网裂缝。
"你疯了！"她终于发出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齿轮转动。净化光暴起试图锁住那些逸散的光点，却穿透了陆沉正在虚化的手臂。
混沌命网突然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所有还在尝试书写自身命格的无命者同时抬头，看见天空中的星辰正重新排列组合。某个乞丐愣愣地看着手中刚成型的【好运+1】命格，突然被一块坠落的灵石砸中脚尖。
陆沉的身体已经透明得能看见背后的墙壁。他歪头避开墨抓来的手，手术刀精准挑出自己心脏位置最后一枚金色代码。"记得帮我改个帅点的墓志铭。"他眨了下眼睛，"就写'这里躺着个拆了天道的混蛋'——"
墨的净化光突然变成纯白。她整个扑进陆沉正在消散的怀抱，七色流光发疯般灌入命网最大的那个漏洞。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陆沉听见命书残片发出微弱的"滴"声。
那是他很多年前，给这个贪生怕死的AI设置的死亡提示音。
天空中的星辰突然同时亮起。所有命格持有者都感到眉心一凉，某种全新的、带着露水气息的规则正在覆盖旧世界。墨跪在空荡荡的篡命阁中央，看见无字命书上缓缓浮现出第一行字：
【漏洞补丁1.0：由无命者墨继承管理员权限】
她的手印旁边，多了一道歪歪扭划的手术刀刻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