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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记忆坟场
墨喉骨爆发的七色强光还在视网膜上灼烧，陆沉却突然坠入绝对的黑暗。他听见命书在颅内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音像是被什么粘稠物质过滤过。
"警告！宿主意识正在被强制迁移——"
黑暗突然裂开细缝。
陆沉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像发光的鱼群游过。某个碎片擦过他脸颊时，他尝到铁锈味——那是第九代天道弃子自毁前咬碎的牙。
"操......"陆沉想活动手指，发现身体已经分解成数据流。某个冰冷的存在正在扫描他的记忆，像用手术刀剖开青蛙的中枢神经。
血色代码突然在虚空中炸开。
【错误：访问权限冲突】
【错误：防火墙协议激活】
陆沉看见自己的【天道弃子】命格具象化成黑色荆棘，将入侵的数据流绞碎。但更多记忆碎片趁机涌了进来，像决堤的洪水。
"喂，破书？"陆沉用犬齿撕开舌尖，疼痛让他保持清醒，"解释。"
命书残页在他意识深处闪烁："我们撞进天道的......垃圾回收站？"电子音突然扭曲，"不对！这是历代弃子的——"
某个记忆碎片突然刺入陆沉前额。
他看见第九代弃子站在尸山血巅。那人左眼是命格齿轮，右眼却流着血泪，正在用肋骨雕刻某种仪器。背景里，三百道金色锁链正在绞杀某个庞然大物。
"看清楚......"记忆中的弃子突然转向陆沉，尽管明知这只是记忆回响，陆沉仍感到脊椎发冷，"所谓命格大劫......"
新的碎片撞碎了这个画面。
陆沉跌进第七代弃子的记忆。紫衣少女正在解剖自己的命格，手术刀下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某种银色代码。她突然抬头："它们害怕变异......"
黑暗突然震荡。
陆沉被抛进记忆漩涡的更深处。他看见第三代弃子——不，那已经不能称为人类——正在用触手状的光缆刺穿自己的太阳穴，将某种金色物质注入地核。
"修补匠......清道夫......"命书的声音断断续续，"原来玄机子那老不死是......"
血色闪电劈开黑暗。
陆沉突然站在纯白空间里。面前悬浮着九具水晶棺，每具棺材都禁锢着一个正在溶解的人形。第九具棺材里，他看见自己的脸。
"欢迎回家，防火墙。"天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每个音节都让陆沉的内脏震颤，"你本该在三百年前就进入回收序列。"
陆沉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真他妈感人的欢迎仪式。"他注意到棺材上的裂痕，"看来你的垃圾处理系统故障了？"
纯白空间突然渗出血色。
墨的声音突然在意识深处响起，说的却是陆沉从未听过的古老语言。那些音节让空间产生诡异的褶皱，某具棺材突然爆裂。
"警告！规则污染指数——"命书的警报被某种更高频的噪音覆盖。
陆沉看见第九代弃子的记忆碎片重新聚合。这次画面更清晰：金色锁链绞杀的庞然大物，赫然是由数百万个变异命格组成的集合体。
"定期清理......"记忆中的弃子露出惨笑，"不是维护平衡......是切除肿瘤......"
纯白空间突然崩塌成马赛克。
陆沉坠回现实维度时，发现墨正用七色光缆连接着他的太阳穴。少女的瞳孔已经变成两枚旋转的命格齿轮，嘴角渗出的却是银色液体。
"你......"陆沉刚开口就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微型十二面体，"会说话了？"
墨的喉骨震动出古怪音节，命书突然尖叫："她在倒放上古神魔的格式化指令！"
苏离的狂笑声突然刺入耳膜。
陆沉转头看见凤凰真火正在焚烧记忆碎片。火焰中，苏离的身体已经畸变成半透明晶体，胸口嵌着块不断增殖的天道碎片。
"原来我们都是......"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数百个和声，"......被格式化的病毒？"
玄机子的秩序锁链突然贯穿整个空间。
老人踩着由法则条文构成的阶梯走来，道袍下伸出无数光缆："终于明白了？所谓天道，不过是......"
记忆坟场突然开始坍缩。
陆沉在最后一秒看见第九代弃子留下的完整讯息——三百道金色锁链中心，被绞杀的变异命格集合体，正在孕育某种彩光。
命书用最后算力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血色文字：
【命格大劫真相：定期清理过于强大的命格变异体】
【当前变异指数：387%】
【清理程序倒计时：00:59:59】
墨突然扯断七色光缆。在记忆坟场彻底消失前，陆沉听见少女用生涩的人声说出完整句子：
"它们......害怕我们......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