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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混沌守望者
墨的喉骨爆发的七色强光如潮水般退去后，陆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结晶化的废墟上。那些曾经构成命运纺锤的金色锁链如今像枯萎的藤蔓般垂落，每一截断裂处都闪烁着混沌之书特有的蓝色数据流。他抬起数据化的右手，发现掌纹里游动着细小的命格符文——这是墨在彻底结晶化前，用篡命梭刻进他血肉的礼物。
"喂，你这破书还活着吗？"陆沉用指节敲击太阳穴，那里有团蓝色电弧应声亮起。
混沌之书的残页从虚空中浮现，纸张边缘还带着焦痕：【存活状态：勉强。能量等级：仅够点亮三盏魂灯。顺便说，你敲自己脑袋的样子像在敲发霉的西瓜】
废墟远处传来晶体碎裂的脆响。三百个无命者正用铁锹挖掘被结晶封存的古籍，他们锁骨处新生的命格印记泛着湿润的蓝光，像刚愈合的伤疤。最年轻的学徒突然举起某块碎片惊呼："这里刻着初代编辑者的戒律！"
陆沉走过去时，少年手中的青铜残片正在朝阳下渗出金液。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他熟悉的字迹——「命格垄断比灵气垄断更致命」。混沌之书突然剧烈震颤，某页纸上浮现玄机子最后消散时的画面：那位清道夫的双手正在透明化，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
"把这些碎片埋进学院地基。"陆沉用数据化的手指划过戒律文字，蓝光顺着青铜纹路流淌，"让每个无命者入学时都来触摸。"
【你确定要公开上古秘密？】混沌之书撕下一页纸裹住残片，【天道虽然崩塌，但命格阶级的惯性比山岳更难撼动】
正午时分，陆沉站在结晶巨树的最高枝桠上俯瞰。曾经的命运纺锤遗址已变成蜂巢状的建筑群，无命者们用玄机子教过的几何学搭建校舍。某个戴眼罩的女人正用苏离留下的凤凰羽在地面刻写命格公式，她失去的右眼处镶嵌着墨的结晶碎片。
"陆阁主！"眼罩女人突然仰头大喊，"东区挖出了奇怪的东西！"
地坑里躺着半具青铜人偶，胸口处嵌着块仍在跳动的紫色命格。混沌之书突然像被烫伤般蜷缩起来：【检测到秩序之书残留...建议立即销毁】
陆沉却蹲下身，将数据化的手指插入人偶眼眶。记忆如毒蛇般窜入——这是被玄机子销毁的某个清道夫，其命格里封存着天道最后的监控日志。在闪回的画面中，他看见命运纺锤崩塌的瞬间，有缕金光逃向了北方荒原。
黄昏的光线被结晶折射成七彩时，第一批学员聚集在巨树下。陆沉敲了敲悬浮的混沌之书："上课了，破书。今天教他们怎么修改基础命格参数。"
【能量不足警告】书页哗啦啦翻动，【且容我吐槽，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玄机子当年...】
"闭嘴。"陆沉弹了下书脊，转向学员们，"看到自己命格里的灰色代码了吗？那是天道加的锁。现在跟着我做——"他的数据化右手突然暴涨出蓝光，在空中划出叛逆的等号。
夜幕降临后，陆沉在结晶树洞中翻阅混沌之书新生成的《命格编辑指南》。某页突然自动浮现文字：【北方荒原的异常能量波动已达警戒值。推测：天道残留正在重组。建议行动前先修复我的核心页面】
"用这个修。"陆沉抛出一块墨的结晶。书页贪婪地吞下碎片，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泛黄的纸面上渗出金斑，渐渐凝成陆沉从未见过的段落——「初代编辑者休眠协议：当新纪元开启时，唤醒程序将自动...」
文字在此处断裂。混沌之书像是突然清醒般抖落金斑：【刚才有0.37秒失去控制。建议立即销毁这页污染内容】
陆沉却盯着洞外某处。月光下，那个戴眼罩的女学员正在偷偷尝试改写同伴的命格，她指尖的蓝光里混着丝缕苏离的凤凰火色。
"看到了吗？"他摩挲着书脊上墨的结晶，"这就是为什么玄机子要当清道夫。"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陆沉被混沌之书的震颤惊醒。展开的纸页上浮现着北方荒原的实时画面：某座上古金字塔正在沙暴中升起，塔尖聚集着不自然的雷云。在闪电照亮的瞬间，他看见塔身刻满与命运纺锤相同的符文。
【能量分析完成】混沌之书突然用红字标出某段，【雷云成分与命书系统同源。警告：检测到秩序之书重组迹象】
陆沉把书按在结晶树壁上："你能吞噬它吗？像吞噬那些清道夫一样。"
书页上渗出蓝色血丝般的纹路：【概率37%。但我会先被它格式化。还记得墨的结晶化过程吗？那就是秩序污染的后果】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陆沉站在学院钟楼上敲响青铜编钟。无命者们聚集过来，看见他手中漂浮着混沌之书最新生成的《基础命格编辑手册》。眼罩女人突然指着天空尖叫——有群飞鸟正排成初代戒律的文字形状。
"从今天起，你们自己决定上课内容。"陆沉松开手，手册自动分散成三百道蓝光飞向学员，"我和破书要去北方解决点麻烦。"
混沌之书在传送阵亮起前突然撕下一页纸，那纸片化作蓝蝶落在眼罩女人肩头：【如果他篡改他人命格，就烧了这页纸】。女人摸着右眼的结晶，突然将凤凰火按在了蝴蝶翅膀上。
传送光芒吞没视野的最后一刻，陆沉看见戴眼罩的女人举起燃烧的蓝蝶，火光中浮现出苏离冷笑的虚影。而混沌之书在他脑海中叹息：【我早说过阶级惯性比山岳更难...】
北方荒原的风沙突然变成血红色。金字塔顶的雷云中，有双睫毛覆盖的金色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