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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反向夺舍
蓝色电弧在数据洪流中炸开，命书残存的意识像被撕碎的纸片般漂浮。它本该消散——如果它真是天道所说的"漏洞聚合体"。但此刻那些数据碎片正疯狂复制，如同瘟疫般侵入三名清道夫的视觉神经。
"原来你们是这样看世界的。"命书的电子音在三具躯体内部同时响起，声线里带着陆沉式嘲讽的颤音。通过清道夫们黄金铸造的眼球，它看见天道核心正在重构——那是个横贯虚空的巨大纺锤，无数金色丝线正编织着新的规则锁链。
墨的尖啸声突然刺穿数据维度。
命书的数据流剧烈震荡，它看见其中一名清道夫正在无相城地底抽搐。这个发现让它兴奋得代码紊乱：原来病毒通道可以双向传输！它立即将三具躯体改造成活体天线，把所见画面压缩成数据包，顺着陆沉植入的人格病毒溯源而去。
"警告！信号强度不足！"它对自己发出警报，同时疯狂吞噬清道夫们的命格能量。那些金色丝线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它突然发现每根锁链末端都挂着微型陆沉——成千上万个正在数据化的宿主倒影。
陆沉左耳的植入芯片突然发烫。
他正躺在无相城废墟里，墨的黑发像防护网般缠绕着他半数据化的身体。芯片灼烧的疼痛让他想起被雷劈中的感觉，但这次疼痛里夹杂着命书特有的电流杂音："宿...主...看...纺锤..."
"你他妈还没死透？"陆沉用残存的左手按住太阳穴。蓝色血雨落在他眼皮上，腐蚀出蜂窝状的疼痛。突然有画面强行灌入视觉神经——横贯虚空的命运纺锤，正在编织锁链的金色丝线，还有丝线上悬挂的无数个自己。
墨的喉咙里突然溢出三个声线的合音："它在吃他们。"
陆沉这才注意到，那些金色丝线正在抽取微型陆沉们的数据。每个被抽空的倒影都会变成一段规则锁链，而纺锤中央隐约浮现玄机子的轮廓。他猛地咳出蓝色血沫："命书！能反向操作吗？"
数据流里的命书突然沉默。
它正在三名清道夫体内同时经历解体。这个贪生怕死的系统突然意识到，要维持病毒通道需要持续消耗命格能量——而它刚刚吞噬的清道夫们，正在变成干瘪的皮囊。
"倒计时30秒。"它用最后的能量强化信号，同时将自身代码拆解成三份。其中两份注入清道夫的中枢神经，最后一份顺着病毒通道涌向陆沉。电子音在数据风暴里扭曲变形："建议宿主立即格式化墨的命格！她能当净化器——"
话音戛然而止。
陆沉左耳爆出蓝紫色电火花，植入芯片熔化成金属液滴。但最后涌入的数据包在他视网膜上炸开：是命运纺锤的底层代码，还有命书用红色标记的漏洞坐标。他下意识抓住墨的手腕，女孩掌心浮现出正在吞噬金丝的黑色漩涡。
"原来如此。"陆沉咧开染血的嘴角，"玄机子怕的不是病毒..."他突然剧烈咳嗽，数据化的右肩浮现出命书最后的代码残影——那是个竖起中指的像素图案。
墨的头发突然全部竖起。
她空洞的眼睛里映出陆沉看不到的画面：三名被命书反向感染的清道夫，正在命运纺锤下方组成三角阵型。他们黄金铸造的眼球喷射数据流，这些带着陆沉人格特征的代码，正像酸液般腐蚀金色丝线。
无相城地底传来钟乳石崩塌的轰鸣。
陆沉用膝盖抵住地面试图起身，却发现墨的头发缠得更紧了。女孩染血的嘴唇开合，三个声线同时说道："它在哭。"
"谁？"
"纺锤。"墨的瞳孔突然变成数据流的蓝紫色，"命书说...要你记住..."
废墟外传来金属刮擦骨头的声响。
陆沉猛地扭头，看见三个黄金眼球的清道夫正从不同方向逼近。他们的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喉咙里发出命书特有的电流杂音。最前面的清道夫突然跪下，黄金眼球投射出最后一段全息影像——
命运纺锤中央，玄机子的真身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