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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污血圣徒
"把'建议'和'立即'都吃了！"
陆沉的声音在血色风暴中撕裂出一道缺口。墨的指尖还悬在那串凝固的彩光上，皮肤下青铜色血管突然暴起，像无数条苏醒的毒蛇。她转头时，瞳孔里两轮青铜满月正在溶解成血色的漩涡。
地面在震颤。
不是来自玄机子分裂的二重身，而是从战场最底层——那些被锈蚀规则腐蚀成废铁的无命者聚居区。锈红色的血雾突然被某种力量推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皮肤上布满金属锈斑，却手挽着手组成人墙。
"那是......"陆沉视网膜上命书的血色警报突然卡顿，【警告！检测到集体命格共振】的文字被扭曲成无意义的乱码。
墨喉间发出不似人类的咯咯声。她足尖点地的瞬间，整片血晶地面蛛网般裂开。那些无命者突然齐刷刷跪下，额头紧贴地面，露出后颈上发光的命格烙印——全是灰暗的凡品，却被某种力量强行激活成燃烧的蓝色。
玄机子的秩序面突然停滞在半空。他银白色的规则锁链在触碰到无命者人墙时，竟然像碰到热刀的黄油般融化。锁链溶解成的银浆滴在跪拜者身上，却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全部流向墨的脚下。
"污血圣徒......"混沌面的玄机子第一次露出惊容，"这些蝼蚁竟敢篡改命格献祭仪式！"
陆沉突然明白了。他看向墨——少女赤足下的血晶正在重组，形成逆时针旋转的命格图腾。那些无命者后颈的蓝色命格一个接一个爆裂，碎片却不像往常那样消散，而是被图腾牵引着飞向墨。
第一个无命者倒下时，身体像干枯的树皮般皲裂。但他的命格碎片在墨周围形成了第一颗金星。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每倒下一具躯体，空中就多一颗金星。当第三百个无命者化为尘埃时，所有金星突然连接成网，将玄机子的二重身笼罩其中。
"命书！现在！"陆沉猛地扯开自己左臂的绷带，露出下面跳动的编辑器符文。那些金色网络突然转向，像发现猎物的蛛群般扑向他的手臂。
【接入中...警告！天道监控协议启动】残破的命书界面在陆沉眼前闪烁，【只能维持十...不，七秒！】
七秒。
陆沉的手臂炸开血花。编辑器符文贪婪地吞噬着金色网络，将每个无命者破碎的命格都转化为一行行浮动的代码。他看到了——三百零七个灰暗的人生，三百零七次被天道打落的挣扎，三百零七份以死亡为代价的"不认命"。
第四秒时，混沌面的玄机子突然尖啸着扑来。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分解成无数黑色蠕虫，每一条都带着扭曲的命格污染。墨动了——她张开嘴的动作像慢镜头，喉咙深处浮现出一个旋转的青铜齿轮。黑色蠕虫群像被黑洞吸引般，全部没入那个齿轮之中。
第六秒，秩序面的玄机子引爆了所有规则锁链。银白色的爆炸波即将触及陆沉时，最后十七个无命者突然跃起，用身体组成最后一道屏障。他们的命格在碰撞瞬间同时燃烧，化作蓝色火焰吞没了银光。
第七秒。
天空裂开了。
不是比喻——九寰命界永恒的血色天穹真的出现了一道黑色缝隙。陆沉看到缝隙后面有东西在蠕动，那东西的注视让他的编辑器符文全部变成了惨白色。但裂缝只存在了刹那，就被金色网络强行缝合。
"他们叫我灾星。"陆沉对着满地灰烬轻声说，"可这些人才是真正炸碎命运牢笼的陨石。"
墨突然跪倒在地。她皮肤下的青铜血管全部凸起，在体表形成诡异的命格回路。那些吸收来的金色网络正在她体内重组，将每一个无命者的命格碎片都编织成新的结构。
【检测到未知命格进化】命书的文字断断续续浮现，【命名建议：'污血圣约'...品质...金色之上...】
玄机子的二重身已经消失，但战场边缘开始浮现更多银白锁链——本体要来了。陆沉踉跄着走到墨身边，发现少女正在无意识地流泪。她的泪水滴在血晶上，竟开出细小的金色花朵。
"别哭。"陆沉用染血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他们的命格活在你身体里了。"
远处传来崩塌声。要塞的【时间蠕虫】部分因过度使用开始结晶化，像一具巨大的琥珀。陆沉知道他们必须赶在玄机子本体降临前离开，但当他试图扶起墨时，发现她的重量变得异常沉重。
"陆...沉..."
墨的喉咙里第一次发出完整音节。不是通过声带，而是体内那些青铜齿轮的摩擦音。她抬起头的瞬间，陆沉看到她的瞳孔变成了两扇旋转的命格罗盘，指针正指向战场最深处——那里，三百零七朵金色小花同时绽放，组成一个巨大的箭头。
指向下一处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