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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盗命者说
锈红色的血雾在要塞外围凝结成晶体，像一片片倒悬的刀刃。陆沉的手指在命书展开的光幕上划出残影，【时间蠕虫】形态的要塞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污染者数量比预计多三倍。"命书的文字在视网膜上炸开，每个标点符号都在颤抖，"苏离那个疯女人把整片战场的尸体都——"
墨的赤足突然踩碎地面积聚的血晶。少女仰起头，青铜色血管在她脖颈处若隐若现，新生的【净化胃囊】正在皮下蠕动。她指向东南方，那里有蓝紫色的光斑在血雾中明灭。
"七个。"陆沉突然笑了，指节敲在命书刚展开的扫描图上，"看见没？那些光斑的排列，正好是北斗吞命阵。"
要塞外壁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三百丈外，一个由腐肉与青铜拼接的巨人正撕开血雾，它胸腔里嵌着的正是苏离那张冷笑的脸。她的左眼已经变成星砂状的晶体，右眼却还保持着人类的瞳孔。
"陆师兄。"巨人的声带振动着战场上的金属残片，形成层层叠叠的回音，"这份谢礼，可还满意？"
命书的光幕突然剧烈闪烁：【检测到命格嫁接波动！那些污染者体内全都有——】
"战死者命格碎片。"陆沉眯起眼睛，看着苏离操纵巨人举起手臂——那是由上百把飞剑熔铸而成的肢体，每把剑柄都缀着各派弟子的命牌，"难怪要选在古战场发难。"
墨的喉咙里突然发出预警般的咕噜声。少女的脊背弓起，那些青铜色血管在她皮肤下汇成蛛网。陆沉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触到的却是正在重构的骨骼。
"别急。"他指尖亮起编辑器的蓝光，"先让她把戏演完。"
苏离的笑声让整个要塞的金属构件开始共振。巨人胸腔突然裂开，露出七颗以不同频率跳动的心脏，每颗都缠绕着颜色各异的命格锁链。
"看见了吗？"她其中一颗心脏突然爆开，化作漫天星砂洒向污染者大军。那些怪物接触到星砂的瞬间，体表立刻浮现出对应门派的功法纹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三百年来都是这样偷窃死者天赋的！"
命书突然在陆沉耳边具现化出实体，书页疯狂翻动：【她体内有七个冲突命格！蓝品的【剑骨】、紫品的【星砂瞳】、还有...等等，那个金纹是...？！】
陆沉突然抓住命书塞进怀里，另一只手按在墨正在异变的脊椎上。编辑器蓝光暴涨的瞬间，苏离操纵的巨人突然僵直——它胸腔里剩余六颗心脏的锁链全部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你做了什么？！"苏离的尖叫声中，巨人左腿突然瓦解成原始飞剑，那些命牌如雪片般坠落。
"帮你加速嫁接过程。"陆沉手指在虚空中划出编辑器界面，每个动作都让远处巨人身上的锁链多裂开一道缝隙，"既然这么喜欢收集命格..."
墨突然张开嘴。没有声音，但一圈青铜色波纹从她喉咙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那些坠落的命牌全部化为齑粉，而粉末中浮起的命格光点竟自动流向少女微微鼓起的腹部。
"不！"苏离的尖叫突然分裂成七个声调，巨人身体像被无形大手撕扯般裂开。六道虚影从裂缝中逃逸而出，却在接触到青铜波纹的瞬间扭曲成诡异的祈祷姿态。
命书从陆沉怀里挣扎着弹出：【反向激活命格互斥！她那些偷来的命格开始互相吞噬了！】
要塞外壁的金属突然发出高频震颤。陆沉猛地转头，看见血雾深处浮现出玄机子那道标志性的规则裂痕——像一道贯穿天地的锈红色闪电，正将沿途所有命格光点转化为金属尘埃。
"老东西来收尾了。"陆沉拽着墨后退半步，编辑器蓝光在脚下画出一道分界线，"准备好，要切形态了。"
苏离的惨叫此刻已经变成非人的嗡鸣。她剩下的半截身体正在崩解，星砂状的眼球不断再生又粉碎，而逃逸出的六道虚影中有三道突然调转方向，扑向那道锈红色裂痕。
墨的腹部发出饥饿的轰鸣。少女突然抓住陆沉的手腕，在他掌心划出一个扭曲的符文——那是上古神魔文字里的"饱食"。
血雾深处，玄机子的规则裂痕突然停顿了一瞬。就像有什么不可见的存在，隔着时空咬住了那道裂痕的末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