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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时空要塞
墨的赤足无声地落在青铜残片上，脚底与金属接触的瞬间泛起一圈涟漪状的蓝光。陆沉盯着她脚下正在溶解的青铜，突然抓住她的脚踝提起来，"别动。"
"你干什么——"命书刚弹出半行字就被陆沉掐灭。他指尖泛起紫芒，从墨足底挑出一缕不断扭动的青铜色丝线。那丝线突然暴起刺向他的眉心，却在接触皮肤前碎成齑粉。
【命格污染度17%】命书这次用最小的字号缩在视野角落。
"比预计的慢。"陆沉松开手，墨立刻把脚藏进破烂的裙摆里。他转身时靴跟碾碎了三具青铜骷髅的头骨，蓝血渗进焦土时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废墟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命书突然展开全息地图，代表危险的红色区域正在他们脚下呈放射状扩散。"空间褶皱要爆发了！你捡的那堆破烂里有没有能用的——"
陆沉已经扯开兽皮包裹，几十个透明胶囊在虚空中排列成环。每个胶囊里都封存着扭曲的生物残肢：长满眼球的空间蜉蝣翅膀，缠绕着银色丝线的时间蠕虫躯干，还有半截仍在抽搐的青铜手指。
"你管这叫材料储备？这根本是畸变体标本展览！"命书的文字因恐惧而扭曲。陆沉捏碎两个胶囊，蜉蝣翅膀与蠕虫残躯在紫焰中融合成不断坍缩的光团。
地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墨抓住陆沉衣角才没滑入突然出现的空间裂隙。命书尖叫着展开防护罩，三块青铜巨碑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砸进远处蠕动的肉红色雾霭里。
"按住它。"陆沉把躁动的光团塞给墨。少女双手交叠的瞬间，光团突然安静下来，表面浮现出与墨瞳孔相同的银灰色纹路。
陆沉挑眉："果然只有无命者能接触未定型的时空造物。"他连续捏碎七个胶囊，所有材料在紫焰中熔炼成七道光流缠绕在墨周围。命书突然发现那些光流的轨迹，正是墨每次命格净化时特有的能量波动。
"你早计划好了？用她当人形熔炉？"
"临时起意。"陆沉拽着墨跳进最新出现的空间褶皱。在坠入虚无的刹那，墨怀中的光团突然暴涨，将三人包裹进由无数齿轮与锁链构成的中转空间。
墨的银发无风自动，七道光流正通过她的身体注入核心光团。陆沉突然割破手腕，金中带黑的血浇在光团上——那些血珠悬浮着组成古老符文，每个符文都在吞噬中转空间的齿轮。
"你疯了吗！用污染血统激活——"
"闭嘴。"陆沉按着墨的后颈迫使她低头，少女的银发突然缠住他流血的手腕。当发丝染上金色时，光团轰然展开成微型城池的虚影，城墙由蜉蝣翅膀堆砌，护城河是凝固的时间蠕虫。
墨突然剧烈颤抖，银发里渗出蓝血。陆沉单手结印按在她眉心："忍三十秒。"另只手抓出命书本体——那本青铜封皮的古籍，直接撕下三页塞进墨嘴里。
齿轮空间开始崩塌。当最后一块青铜地砖消失时，三人坠落在由生物组织构成的暗红色平原上。墨跪在地上干呕，吐出的却是三枚发光的齿轮。
陆沉踢了踢地上半凝固的城池虚影："起来，该打地基了。"
墨抬头时，左眼已经变成与空间蜉蝣相同的复眼结构。她伸手按向地面，整片平原突然如活物般收缩了一下。无数银灰色纹路从她掌心扩散，所过之处血肉退散，露出下方闪烁的青铜地基。
"欢迎来到时蜉城。"陆沉踩了踩正在自我修复的地基，"移动要塞的胚胎。"他突然转身看向地平线，那里的肉色雾霭正被某种力量撕开，露出后面遮天蔽日的青铜巨像。
命书的封皮哗啦啦抖起来：【玄机子的清道夫！他怎么找到——】
巨像举起的手掌已经笼罩了他们头顶的天空。陆沉突然把墨推向城池虚影："喂它。"少女踉跄着跌入虚影中心，整座微型城池突然活过来般收缩成光球钻入她口中。
巨掌压下的瞬间，墨的腹部爆发出银灰色光芒。齿轮咬合的巨响中，半透明的时蜉城实体化展开，青铜巨掌撞在蜉蝣翅膀堆砌的城墙上，激起的冲击波将方圆十里的肉雾清空。
陆沉站在城头，看着出现裂纹的巨像手掌："看来我们的新家通过了压力测试。"他回头时，墨正趴在雉堞边呕吐，吐出的不再是齿轮，而是某种正在结晶化的蓝血。
命书展开扫描界面突然僵住：【她在吸收要塞的畸变特性...这不可能...】
"可能。"陆沉擦掉墨嘴角的蓝血，"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人类。"他指尖沾的血珠里，有银灰色光点正在分裂增殖。
远处的青铜巨像突然解体成无数飞梭。陆沉眯起眼睛看着那些飞梭组成卦象图案，突然抓起墨跳下城墙。他们落地的位置，刚刚站立的城楼被卦象击中，瞬间退化成未改造前的血肉平原。
"玄机子的规则改写。"陆沉按着抽搐的墨，"看来他舍不得我们这块肥肉。"时蜉城其他部分仍在运转，但被击中的区域已变成不断渗出蓝血的伤口。
墨突然抓住陆沉的手按在自己腹部。透过少女半透明的皮肤，能看到银灰色光点正在吞噬入侵的卦象能量。要塞核心在她体内发出共鸣般的震动，所有城墙上的蜉蝣翅膀同时转向某个方位。
陆沉顺着那个方向望去。血肉平原的尽头，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正从空间褶皱里迈出左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