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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踏入铺内的是两位衣着讲究的妇人，蓝衫妇人裙摆绣着暗纹缠枝莲，领口滚着一圈银线，
绿衫妇人则穿了件蹙金绣海棠的褙子，头上插着支成色极好的珍珠簪子，一看便知是家境优渥之人。
铺内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靠墙的博古架上摆着各式白瓷罐与木盒，盒内盛着的口脂色泽各异，从浅粉到正红，如春日花海。
白星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试色盘，听见脚步声便抬了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二位夫人安好，我是这家铺子的掌柜白星，不知二位是想看看口脂，
还是新制的香皂？若看口脂，我便依着二位的气色挑些合适的颜色。”
蓝衫妇人目光在博古架上转了一圈，指尖轻轻拂过一个描金白瓷罐，声音温婉：
“劳烦白掌柜了。我倒是未听说过口脂，只是先前用惯了胭脂纸，还不知这口脂该如何用。
还有你说的香皂，也想听听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白星闻言，便引着二位妇人到试色台前，旁边放着几支细羊毛刷。
她先拿起一方干净的棉帕，递到蓝衫妇人手边：“夫人先用帕子擦净唇上的水汽，这样试色才更准。”
待妇人擦完，白星仔细打量了她片刻，又道：“夫人肤色白皙，眉眼间带着几分柔气，
若是用太艳的颜色，反倒会压了这份温婉。我瞧着这款豆沙色便很合适，您试试？”
说着，她用刷子轻轻挖了一点豆沙色口脂，小心翼翼地涂在蓝衫妇人唇上。
刷头柔软，触感细腻，妇人只觉唇上微凉，并无胭脂纸那般干涩的感觉。
涂完后，白星将菱花铜镜递过去：“夫人您瞧瞧，这颜色是不是衬得您气色更足了？”
蓝衫妇人对着镜子细细端详，只见唇上覆着一层淡淡的豆沙色，不浓不艳，却恰好提亮了肤色，连眼角的细纹都似柔和了几分。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绿衫妇人，语气里满是惊喜：“文姐姐，你快看！这口脂跟咱们以前用的胭脂纸真不一样，
涂着润润的，一点都不卡唇，颜色也这般自然，不像胭脂纸一擦就红得扎眼。”
被称作“文姐姐”的绿衫妇人凑过来一看，也点头赞道：“还真是！你先前用胭脂纸，总说唇干得发疼，如今涂这口脂，瞧着唇瓣都饱满了些。
而且这颜色瞧着不张扬，却显得人年轻了好几岁，像是没上妆，却比上了妆还精神”
白星笑着接话：“夫人说得极是。这豆沙色本就是日常用的颜色，晨起涂一点，既能显气色，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咱们女子在家理事、出门会友，涂这个颜色都合适，哪怕是跟长辈说话，也不会显得轻浮。”
蓝衫妇人听得心动，却又好奇：“那若是要去赴宴席，或是参加什么重要场合，这颜色会不会太淡了？”
“夫人放心，我这儿还有适合正式场合的颜色。”
白星说着，让蓝衫妇人用棉帕擦去唇上的豆沙色，“您试试这款正红，既明艳又不挑肤色，涂上去能撑得起场面。”
她挑了一点口脂在指尖揉匀，再沿着妇人的唇线细细涂抹。
不过片刻，原本温婉的唇瓣便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红色，却不似朱砂那般刺目，反倒透着几分华贵。
白星递过镜子：“夫人您看，这颜色一上，是不是感觉气场都不一样了？
若是穿件正红色或是宝蓝色的衣裳去赴宴，保管能压得住全场。”
蓝衫妇人对着镜子眨了眨眼，连自己都愣了愣——平日里她总觉得正红色太张扬，
可这复古红涂在唇上，竟衬得她眉眼都亮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明艳动人的劲儿，却又不失端庄。
她忍不住笑道：“我倒真喜欢这个颜色！白掌柜，这口脂怎么卖？”
白星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罐试用装，解释道：“夫人您看，这白瓷罐装的是正装，我这口脂用的是蜂蜡、羊脂与上好的花汁，
蜂蜡要选三月里的新蜡，羊脂得是小羊羔的腹脂，花汁更是要趁花期每日清晨采摘，熬煮三个时辰才能出香味。
做一罐得费不少功夫，材料也金贵，所以这一罐定价三两银子。
而且眼下刚开业，只做了8罐，下次再做就得等两个月后了——毕竟花汁得等下一季的花期，急不得。”
话音刚落，铺内又进来了四五个年轻女子，有穿襦裙的闺阁小姐，也有穿短打的丫鬟，她们听见“三两银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穿粉裙的小姐小声跟同伴嘀咕：“三两银子，都够买一匹上好的绸缎了，这口脂也太贵了些。”
另一个青衣丫鬟也点头：“是啊，咱们主子每月的月钱也才五两，哪舍得买这么贵的口脂。”
蓝衫妇人倒没觉得贵，她转头问绿衫妇人：“文姐姐，你觉得这价格怎么样？我瞧着这口脂用料实在，一罐也能用好久，倒不算亏。”
绿衫妇人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扑面而来，不似寻常胭脂那般刺鼻。
她笑道：“我觉得值。你想啊，以前的胭脂纸，一张才几文钱，可涂着干得慌，还容易掉色，喝口茶就沾得杯子上都是。
这口脂涂着润，颜色也持久，而且方便携带——你看这瓷罐小巧，揣在荷包里也不占地方，不像胭脂纸，一受潮就烂了。
再说了，这颜色比胭脂纸好看多了，算下来倒比买胭脂纸划算。”
白星见那几位年轻女子虽面露犹豫，却仍盯着，便又指着那些木盒道：“各位姑娘若是觉得瓷罐装的太贵，也可以看看这木盒装的。
这木盒防潮耐用，里面的口脂有，能用一两月，定价是一两银子。眼下存货还有十来个，颜色也齐全”
这话一出，那几位年轻女子立马围了过来。
穿粉裙的小姐率先开口：“掌柜的，这木盒装的真的只要一两银子？
你给我试试那浅红色，我瞧着刚才那位夫人涂的颜色就很好看。”
白星笑着应下，引着粉裙小姐到妆台前，先用棉帕擦了擦她的唇，又取了浅红色口脂，用细刷轻轻涂上。
这浅红色比豆沙色更淡些，透着几分娇俏，恰好衬得小姐的圆脸更显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