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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盯着对面那个"自己"，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金丹里的血色丹丸突然发烫，像是在呼应对方手中的断剑残片。万宝阁的符文阵嗡嗡作响，却诡异得无法锁定这个诡异身影的气机。
"分身？夺舍？"他转着算盘珠子，故意让声音染上三分痞气，"我说血煞宗玩得够花啊，连脸都懒得换？"
另一个"林墨"轻笑出声，声音里却带着冰碴子："三百年前，万宝商会初代阁主斩出恶尸，以商道枷锁困于九幽。"他抬手虚抓，地面竟渗出沥青般的黑血，"如今血煞宗解开枷锁，倒是便宜了你这小辈。"
老货郎突然拽了拽林墨衣角，哆哆嗦嗦掏出张皱巴巴的契约："掌柜的...这上面字在动！"众人低头一看，所有契约上的墨迹都化作血线，正顺着地面爬向那道恶尸。
林墨瞳孔骤缩。他猛地将断剑插入地面，商字纹爆发出万丈金光，却见恶尸手中的残片也同时共鸣。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竟将整片空间撕成两半——一半是万宝阁的金色商道，一半是血煞宗的血色幽冥。
"原来如此！"他突然笑了，算盘珠子拨出一串诡异节奏，"你以为用我这张脸就能乱我道心？"金轮虚影在背后急速旋转，将所有商贩的契约之力凝成锁链，"可他们信的是万宝阁的掌柜，不是什么恶尸！"
话音未落，数百道契约锁链破空而出。恶尸却不闪不避，任由锁链穿透身体，嘴角笑意愈发诡异："天真。"锁链刚沾上他的血，竟瞬间变成血色，反卷着缠向林墨。
老货郎抄起扁担就要冲，却被林墨一把按住。他盯着那些扭曲的契约，突然想起《赤血经商录》里的记载："血契噬主，唯利可破。"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一枚枚铜钱，叮叮当当砸在血色锁链上。
"在我这儿，欠债就得还钱！"林墨运转《九转丹经》，丹火裹着铜钱烧向恶尸。恶尸终于变色，袖中甩出半卷血经，经文所过之处，地面长出密密麻麻的血色藤蔓，将铜钱尽数腐蚀。
但林墨早有准备。他抬手招来万宝阁的招牌，金光闪过，招牌化作一座金色擂台，将两人困在其中。擂台四壁浮现出历代万宝阁主的虚影，每人手中都拿着不同的算盘，珠算声汇集成镇压邪祟的道音。
"想跟我玩商道？"林墨抹去嘴角血迹，丹田内的血色丹丸突然暴涨，"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钱！"
擂台突然剧烈震动。恶尸手中的血经与林墨的玉简同时悬浮，两种截然不同的商业法则在空中绞杀。林墨感觉识海剧痛，却硬生生扛着撕裂般的痛苦，将《九转丹经》的丹道融入商道——只见金轮化作丹炉，契约之力凝成药引，竟开始炼制一枚融合善恶的奇异金丹。
恶尸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他的脸逐渐褪去林墨的模样，露出原本狰狞的面容，可眼中的血色却愈发浓郁："好个小辈！不过你以为困住我就能赢？"他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颗跳动的血色心脏，"看看这是什么？"
林墨瞳孔猛地收缩。那心脏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契约纹路，正是万宝阁的商业印记！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丹田内的血色丹丸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与那心脏产生诡异共鸣。
"三百年前，初代阁主斩我时，也留了个心眼。"恶尸将心脏捏碎，血雾化作万千契约飞向四面八方，"如今这些契约苏醒，整个修仙界的商户都会成为我的棋子...包括你的万宝阁。"
擂台外突然传来惨叫。林墨转头望去，只见所有商贩都捂住心口，他们腰间的契约正在疯狂吸血。老货郎的脸涨成猪肝色，拼着最后力气喊："掌柜的...别管我们！"
"住手！"林墨红了眼，金轮不顾一切地冲向恶尸。可就在接触的瞬间，他突然感觉丹田一空——血色丹丸竟自行飞出，与恶尸的血雾融为一体。整个擂台开始崩塌，万宝阁的符文阵也在血色契约的侵蚀下寸寸碎裂。
恶尸的身影逐渐透明，临走前抛来那半块断剑残片："七日之后，血煞商会重临。到时候...看看你的商道，能不能挡住真正的恶念。"
林墨接住残片，发现上面多了行血字："商道之争，本无善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他望着满街痛苦的商贩，突然想起师父临终那句话："商道若只逐利，便是恶途。"
怀中的《九转丹经》玉简突然发烫，经文自行浮现："丹分阴阳，商亦有道。欲破血契，需炼本心。"林墨咬牙盘坐，将断剑插入丹田。剧痛中，他感觉两股力量正在疯狂撕扯——一边是血煞宗的贪婪，一边是万宝阁的济世之道。
而在血色巨城深处，十二尊血影突然齐齐睁眼。他们望着空中漂浮的血色契约网，同时发出桀桀怪笑："善恶同体，这颗棋子，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