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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陈默接下来的话，却将她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击得粉碎，打入冰冷深渊。
陈默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节哀，你父亲他…早在数十年前，便已经…陨落了。”
“陨…陨落了…”
苍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踉跄着后退一步，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一旁的萧铭眼疾手快，连忙将她紧紧扶住。
苍月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当噩耗被证实的这一刻，那积压了百年的期盼与思念化作巨大的悲痛，依旧瞬间击垮了她的心防。
她伏在萧铭怀中，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萧铭紧紧抱着她，无声地给予安慰，目光复杂地看向陈默。
过了好一会儿，苍月的哭声才渐渐止歇，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默，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急切：
“告诉我…是谁？是谁杀了我父亲？！”
那声音因极致的悲痛与愤怒而微微颤抖。
陈默面对她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开口，语气沉重却清晰：
“严格来说…是我。”
“什么？！！”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不仅苍月瞬间呆滞，连萧铭也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无比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是你？！！”
苍月猛地从萧铭怀中挣脱出来，眼中瞬间被无尽的仇恨与疯狂所充斥，周身灵力狂暴涌动，死死盯着陈默，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为什么？！为什么？！我父亲引你入道，对你有授业之恩！你竟恩将仇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杀了你！！”
她状若疯狂，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与陈默拼命，却被萧铭死死拦住。
“小月！冷静！先冷静下来！”
萧铭一边奋力拦住她，一边急声劝道，同时目光急切地看向陈默。
“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定然有误会！你快解释清楚！”
在萧铭的竭力安抚下，苍月总算勉强压制住立刻动手的冲动，但那双美眸依旧如同利剑般死死剜着陈默。
她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陈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叹息，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一百多年前，你父亲与玄德上人一同探索一处上古遗迹，期间因争夺宝物而反目成仇，最终大打出手。
激战结果，玄德上人身受重伤，而你父亲则是肉身被毁，神魂遭受重创，凭借着他们打出的空间乱流逃走，却也因此流落入了无尽的空间乱流之中。”
他略去了时空塔的具体信息，继续道：
“他在空间乱流中漂泊了不知多久，神魂伤势不断恶化，几乎油尽灯枯。最终，他最终坠落到了我所出生的那一方…灵气枯竭的凡人界域。”
“彼时，他仅剩一缕极其虚弱的残魂，濒临消散。他见我资质尚可，便传给我修仙功法，以及他随身携带的修行资源，尽数传授赠与了我，助我…踏上了这漫漫仙途。”
说到此处。
陈默翻手取出了一个样式古朴的玉盒，递向苍月。
“他在最后时刻，让我发下天道誓言，替他办两件事：其一，若有可能，将来寻到你，告知你，务必小心玄德上人；
其二，便是，务必将此玉盒，亲手交到你的手中。”
就在玉盒递出的瞬间，陈默清晰地感觉到，冥冥之中，一道无形的、束缚了他许久的枷锁骤然消散，身心为之一轻。
那是天道誓言完成，因果了结的感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