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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陈峰和苏悦一刻也没耽搁，立刻驱车直奔皓月戏剧社。待他们赶到时，剧组成员正在排练那部新创作的舞台剧。虽说首场公演就发生了命案，可皓月戏剧社因之前签订了演出场次合同，一旦违约，就得承担天价赔偿，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履约排练。
陈峰和苏悦并没有去打扰排练的众人，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观看。此时男一号已换成张泽威，只见他一边踱步，一边满含深情地说道：“……当时针指向落幕的辉煌！”
就在这一瞬间，陈峰的瞳孔陡然一缩。他敏锐地察觉到，张泽威念出这句台词时，已经移步到了一旁，而身兼编剧和皓月戏剧社老板双重身份的章友达，却恰好站在了张泽威刚才的位置。
陈峰清楚地记得，刚刚在会议室查看监控视频时，汪铁成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是稳稳地站在原地，并未移动。
这一细微却关键的差别，让陈峰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必须要尽快弄清楚，按照正常的舞台走位，在男主角说出这句台词时，到底是男主角，还是章友达应该站在那个位置。
这一点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原本就该章友达站在那个地方，那就意味着凶手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章友达。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从一开始的侦查方向就完全错了，一切都得重新梳理。
排练结束，章友达满头大汗地朝着陈峰和苏悦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歉意：“实在不好意思啊，二位警官，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是情况紧急，明天马上就要演出了，可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男一号和男二号都得临时换人，我们只能争分夺秒地排练。”
稍作停顿，章友达脸上露出关切又略带忐忑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位警官，不知道现在案件有没有什么进展？我寻思着，这应该就是一场意外吧？”
陈峰表情严肃，直视着章友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经过我们细致勘查，汪铁成的死绝非意外，而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谋杀！”
“啊？怎么可能？！”章友达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陈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而是直接切入重点：“章老板，我刚才看你们排练的时候，注意到一个细节。男主角说‘当时针指向落幕的辉煌’这句话时，你走到了他当时站的位置，可昨天演出时，汪铁成说这句台词后却原地没动。我想问一下，按照正常的排练安排，这句台词对应的舞台走位究竟是怎样的？”
章友达微微皱起眉头，陷入回忆：“按平常排练，男主角念出那句台词，我就该走到那个位置。但演出前，汪铁成专门来找我，说那个位置是舞台C位，他想在这场公演里，多站会儿这个位置，凸显他主角身份。可能你们也调查了，这段时间我俩因为待遇和股份的事儿闹得不太愉快，我也想缓和下关系。想着他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就答应了，所以公演时我没按平常排练走到那个位置。”
章友达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猛地瞪大，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警官，难道……难道有人想杀的其实是我？”
陈峰简单回应道：“现在还不好说，我们仍在侦查阶段。这段时间你多注意自身安全，要是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报警。”
陈峰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已然认定，凶手的目标大概率就是章友达，只不过阴差阳错，汪铁成代替章友达站在了那个要命的位置。
陈峰稍作思索，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排练舞台剧，通常都是在剧社进行吧？”
“也不全是。公演前一周，为了能更好地适应舞台环境，保证演出效果不出差错，我们都会去雅韵大剧院实地演练。”章友达几乎脱口而出。
听到章友达这话，陈峰心中暗想，看来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凶手要么是皓月戏剧社内部人员，要么就是雅韵大剧院相关的人。
如果凶手来自皓月戏剧社，在雅韵大剧院排练期间，就有足够时间仔细观察后台环境，为作案创造条件；要是凶手本就是雅韵大剧院的人，同样能借着皓月戏剧社排练的机会，深入熟悉剧情，寻找作案时机。
离开皓月戏剧社后，陈峰立即拨通小张和小田的电话，嘱咐他们将调查重心转移到章友达的人际关系以及可能存在的矛盾冲突上，调查的具体内容则保持不变。
车子行驶在路上，陈峰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他一边开车，一边把手机递给苏悦，“帮我看看，是谁发来的信息。开屏密码******。”
苏悦熟练地解锁手机并点开短信，随即出声说道：“老大，又是秦浩轩发来的，短信写着：‘第二条提示：天鹅湖之恋。’这家伙还在短信里特意提醒，距离他设定的破案期限只剩下30个小时了，简直太张狂！”
紧接着，苏悦满脸疑惑，继续说道：“秦浩轩这第二条提示到底什么意思？‘天鹅湖之恋’，听着还怪文艺的。”
陈峰眉头紧锁，没有立刻回应苏悦，此刻他自己也正绞尽脑汁，思索着秦浩轩发来的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单从字面理解，“天鹅湖”，可能指的是某个叫“天鹅湖”的地方，可陈峰仔细想来，S市好像并没有这么个地方。那会不会是天鹅聚集较多的湖面呢？冬季时，城西嘉乐公园的明镜湖确实会有不少野生天鹅在那里栖息。
至于“之恋”，难道意味着在那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段与本案有所关联的情感纠葛？又或者在那儿有某个带“之恋”字眼的建筑或者景点？但陈峰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些解释太过牵强，难以自圆其说。
通过刚刚观看舞台剧排练以及与章友达的交谈，陈峰已经确定凶手真正的目标是章友达，而非汪铁成。可凶手为什么要对章友达下手呢？这个新发现让陈峰既为案件有了新方向而兴奋，又因背后的谜团深感困惑。
他心里明白，前方等待自己的或许是一个更加错综复杂的谜题，但他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关键线索很可能就藏在秦浩轩的第二条提示里，他必须争分夺秒，尽快解开这个谜题。想到这儿，陈峰眼神一凛，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如脱缰的野马飞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