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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阳四处打量,问道。
 “孤的伴读呢?”
 “已经进教场了,殿下也请吧。”
 昭阳同常林一前一后往里走,昭阳见他心事重重,慢了两步与他平行。
 “若事情真的棘手,常指挥不如向父皇告假,好集中力量查找密探。”
 常林等了一息,道。
 “回殿下,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做,臣倒也不是很累,只是密探一事涉及您和陛下的安危,臣因此才焦虑不安。”
 “常指挥也不必如此忧心,东厂的人已经秘密安扎在东宫和明政殿,孤和父皇暂时不会有危机,你只需要找到密探便好。”
 本是安慰人的话,却让常林感觉难堪。
 有密探进了应天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是一个东厂的千户告知自己的。更重要的是,整整一日一夜,他除了确认确实有密探进京外旁的什么也没查出来,至于密探在何处,更是无处可查,又不能打草惊蛇,锦衣卫的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逛。思及此,常林愁绪更深。
 “谢殿下宽慰,陛下昨夜也思考过让臣专心查询,可陛下和臣都认为,这样反而会让密探起疑,所以一切还是照旧。”
 昭阳不再多言,加快速度往里走。
 常林看着她的背影,纠结了片刻还是唤住了她。
 “殿下且慢。”
 昭阳转过身意外看着常林
 “常指挥使还有事?”
 常林上前两步,道。
 “我和庞雍此次押徐言回宫,还带回来一个女子。”
 昭阳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回宫后事情繁多,他甚至都来不及去思考,他和徐言怎么会被人找到。至于那个女人,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张脸。
 “那个女人,是王姝?”
 常林抬眸看了一下她的神色。
 “是,现在正关在狱里。臣一回京便审问了她……”
 “她什么都说了?”
 常林顿了一瞬,道。
 “她当初并不知道徐言的真实身份,只觉得被侮辱,一时气不过才会去县衙告案,这两日臣看她被吓得不轻,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昭阳干脆利落地说道。
 “杀了她。”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往里走。
 常林一下子顿在了原地,心仿似被什么东西滞住了,难受得无法呼吸,再追上去时,昭阳已经被一群伴读围住。
 他只能忍住难受强迫自己专心上课。
 袁铮出身将门,剑术自然不在话下,旁的人,除了昭阳特允不必参与的岑璟,余下二人都在认真学习。除了王易林,一直围着昭阳,一会端茶,一会儿奉承两句,除了不射箭,其余的什么都做。
 昭阳招架不住,直接让所有伴读都去了一旁的场地,自己一人留下单独练习。
 “双脚微开,身体放松,重心分布在两只脚上,不要一重一轻。”
 昭阳按照常林的提示调整了姿势,屏息凝神,将剪头对准靶心,随后松开手指,弓弦自然释放,直直摄入箭靶。
 不甚完美,堪堪射中边缘。昭阳是个不服输的性子,立刻操练起来,整整一下午,终于能射到离靶心近一点的位置。昭阳揉了揉酸胀的双臂,喝了杯热茶。
 “今日先到此处吧,明日是棋艺,后日再练。”
 “是。”
 另一边的几人也练得举不起手来,得了昭阳的令慌忙退下,王易林本来准备说几句奉承的话,被昭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缩了缩脖子跟着几人快速退下。
 常林见人已走远,立刻上前挡住正欲离开的昭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有事要求陛下。”
 昭阳被他这一行为惊住了,顿住脚步问他。
 “常指挥这是作何?要求孤什么?”
 “求殿下……放王姝一条生路。”
 昭阳愈发惊讶。
 “你为一个女囚,给孤下跪?”
 常林并不觉得难堪,郑重道。
 “是,臣向殿下求情,求您放了她。”
 昭阳反应就是再怎么迟钝,现下也看明白了。
 “你喜欢她?”
 “……臣不知道,只是不想看着她死。”
 昭阳一眼不发地凝视着他,她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凝视着,那压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紧张不安。许久,她冷冷开口。
 “你既然审问过她,以她当时的处境自然是知无不言了?”
 “……是。”
 “孤后悔当时一时心软,没有让徐言杀了她。”
 常林将头伏在地上,再次祈求。
 “殿下,她不过一介妇人,什么也不知道,无意间冒犯了徐言,求您留她一条生路。”
 昭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装作不经意地问他。
 “关于与徐言相爱的那个女子,常指挥使有何想法?”
 冷汗盈满了额角,常林实话实说。
 “臣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想法。”
 昭阳蹲下身子,清冷平淡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响起。
 “此话当真?”
 常林将头深深嵌进松软的泥土里,道。
 “若敢欺瞒,天打雷劈。”
 昭阳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顿住脚步道。
 “有了软肋,很多事可就不由自己做主了,你当真想好了?”
 常林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有血丝从掌心内溢出来,滋养了身下的泥土,他却浑然不觉,坚定地说道。
 “臣,愿意。”
 昭阳面露嘲讽,直言。
 “孤感动你为爱奉献,又替你不值,王姝,不值得你做这样大的的牺牲。”
 “看着她死,臣做不到。人这一生有许多事都身不由己,但这件事,臣想主动争取。”
 昭阳不禁想起她与徐言,也这样争取过,但结果……他们始终没有摆脱自己的命运。现在常林有这样的勇气,还将软肋亲手送到了自己跟前,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笑着道。
 “既是常指挥所求,孤自然要依,将人交给厉昭吧。”
 常林叩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