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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封晚停下脚步，回头看:“有事?”
不冷不热的态度刺痛了黎莞。
“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吗？!”她的声音不怒自威。
本来就烦的聂封晚一听到这话更是来气，一开口就忍不住高泰明式阴阳怪气——
“大妈，你谁啊？”
她真是想不明白，江家人到底哪学来的毛病。
每次一开口就是大爹味十足的训斥。
黎莞拢了拢身上的真丝苏绣披肩，柳眉轻蹙:“我是你妈，你就是这个态度?”
聂封晚转动着手腕上沉甸甸的大镯子展示给黎莞。
大写的炫耀就差直接刻在脸上。
“你别乱认女儿啊!我妈现在在家等我回去呢!”
温女士订婚宴给她不少好东西。
什么翡翠手镯宝石耳环大钻戒，只要值钱就往她身上戴。
她嫌沉，就一直戴着镯子。
早知道今天会在这遇见黎莞，就应该全身挂的丁零当啷过来给对方显摆。
被亲女儿否定关系，黎莞面上挂不住。
就在她要说些什么来挽回颜面时，聂封晚已经先一步划清了界限。
“黎女士，你虽说生了我，却从未扶养过我甚至给过我一分钱，以后咱俩见面就当是陌生人，你也别在外面说我是你女儿败我名声哈。”
黎莞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聂封晚，你好的很，真是翅膀硬了!”
对于这个乡下回来的女儿，黎莞向来是瞧不上的。
粗鄙，蛮横，不讲理……
缺点数不胜数。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看不上的女儿，如今却过的风生水起。
黎莞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涌入喉头。
明明是想关心一句，可开口就是习惯性的刻薄打压。
聂封晚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又补充了句:“对了你以后养老也别找我哈，我是一分钱也不会掏的。”
毫不留情面的一句话，让黎莞涨红了脸。
那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姿态差点要维持不住了。
“聂封晚，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你母亲。”
“母亲?你配吗？”
聂封晚觉得好笑，轻嗤了声:“我想问一下你给我花过几个子?”
黎莞闻言沉默了。
她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这些年没有参与聂封晚的成长。
可这并不是聂封晚恨她的理由。
“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你连买套的钱都没给我花过，就不要妄想太多。”
话糙理不糙。
但聂封晚的话实在是太糙了，黎莞听的句句刺耳。
聂封晚见时候不早，也懒得和黎莞继续掰扯些有的没的:“以后有事也别联系我，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她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黎莞看着她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想开口留人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想起正事，她不再纠结聂封晚说的那些话，拿着离婚协议去找江行远签字。
江行远大概率活不了多久。
就算是运气好，找到了肾源，他的身体机能也会大幅度降低，以后生活能不能自理都是个问题。
黎莞不愿意和这样一个男人一辈子捆绑在一起，过着一眼看到头的日子。
有时候她也挺羡慕聂封晚的。
不用瞻前顾后考虑许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楼下停车场，聂封晚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怀疑有人诅咒自己。
揉了揉鼻子，聂封晚启动车子往家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