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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守卫森严，也并非针对什么特殊人物，而是为了防范李锐余孽。
怪不得，他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翻检那些药渣时，里头净是些寻常的养心安神之物。
他还特地留存了不少，以作凭证。
眼下他只需要等晚上，将这些消息传递出去。
夜，终于深了。
过了子时没多久，行宫内外万籁俱寂。
只有远处巡逻卫兵的甲胄在夜风中偶尔碰撞，发出一两声细碎而规律的声响，反而更衬得这行宫静谧得有些诡异。
太监小鱼在自己那简陋偏房内，屏息凝神，仔仔细细地确认了数遍窗外与门外并无任何异动之后，才从贴身的衣物夹层中，摸索了半晌，取出一枚比尾指指节还要细小几分的特制蜡丸竹管。
借着从糊纸窗棂外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颤抖着双手，将早已写好，并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密信小心翼翼地卷起，再一点点塞入那枚细小的竹管之中。
窗棂之上，一只通体漆黑如墨的信鸽，不知何时已悄然落下，无声无息，唯有那双豆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小鱼进宫多年，从来都是肆意被人欺负的洒扫太监，后来就算悄然成了庄贵妃的人，也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受到照顾而已。
如今...
他只要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不但太监品级可以升高，甚至可以调到贵妃娘娘的长信宫中任职。
只要想到这些，他手更抖了。
几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他伸出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将那枚关系着他身家性命乃至未来前程的竹管，绑上信鸽那纤细的腿......
“笃、笃。”
两声极轻极轻的叩门声，在这死寂如坟墓的深夜里，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小路子的手，僵在了半空，指尖还停留在信鸽腿上！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冰冷的汗水霎时间浸透了整个后背的衣衫。
他猛地扭过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望向那扇一推即倒的木门。
门外，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月光勉强勾勒出他清隽雅致的轮廓。
那人并未急着推门而入，只是静静等待着。
小鱼眼神发狠，一边高声道：“来了！”
“谁啊，大晚上的！”
一边松开了手，“扑棱棱”扇动着翅膀，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瞬间便融入了浓稠如墨夜色，消失不见。
而抖动翅膀的声音，被太监小鱼的说话声掩盖。
可惜，若是常人或许真的会被糊弄过去，可韩之序常年习武，听力何其敏锐，几乎在信鸽飞腾的瞬间，他勾了勾唇。
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小鱼看清来人，噗通跪在了地上。
“大人...有何事？”
“明日开始，你就调到行宫内。”
放在眼底下，再传一两次信儿出去，这条“小鱼”也就可以被吃掉了。
“是，大人。”
小鱼心中既欣喜又惶恐，只能磕头应下，韩之序说完毫不停留转身离开，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离殿试没几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