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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的指尖无意识地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眼前这一幕与记忆重叠——小叮当第一次站立时，她紧张得把整个客厅都铺上了软垫，连桌角都用海绵裹得严严实实。
那个戴着护头头套、背着软垫的小团子，活像个全副武装的小战士，气鼓鼓地想要扯掉身上的"盔甲"……
"来，到姐姐这儿来！"姜萌瘫在椅子上，却还是兴致勃勃地伸出双手。
魔鬼训练一上午，她现在体力为负。
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棕色的布偶熊:
"只要走三步，这个小熊就是你的啦！"
布偶熊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小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松开抓着桌沿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前扑去——
"砰！"
小小的身躯重重摔在地板上。
额头撞出一块明显的红肿，像枚突兀的勋章。
姜萌倒吸一口凉气："疼不疼？姐姐抱……"
"哇！哇！"出乎意料的是，小野没有哭闹，反而像只愤怒的小兽般挥舞着拳头。
“咿呀——”小家伙粉嫩的腮帮子鼓得老高，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服输。
“很好，小野，妈妈希望你能自己站起来!”
周周端坐在原地没动，冰蓝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小野。
姜萌心疼地想去搀扶，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轻轻隔开。
"姐！"姜萌急得跺脚，"她都摔成这样了！"
"小叮当学走路时……"周周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总在她摔倒前接住她。"
她掌心浮现出一朵冰晶玫瑰，又瞬间粉碎，"结果她永远学不会自己保持平衡。"
小野已经自己爬了起来，这次她不再莽撞。
小家伙先谨慎地扶住桌角，小脚丫试探性地往前探了探，确定站稳后才迈出下一步。
额头的淤青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坚定。
姜萌怔住了。
她看着小野像只谨慎的小企鹅，一步一顿地向布偶熊进发。
这次，那双小短腿迈得又稳又准，连脚趾都紧张地抓着地面。
当小野终于抓住布偶熊的瞬间，整个房间的冰墙突然绽放出绚丽的冰花。
小家伙得意地高举战利品，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那个红肿的包成了她胜利的勋章。
周周伸手轻抚小野额头的伤痕，薄霜覆盖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小野舒服地眯起眼，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奶猫。
"有些跟头……"周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总要自己摔过才记得住。"
窗外的热浪扭曲了空气，而房间里的冰晶无声生长。
姜萌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在教孩子走路——
这是周周在用自己方式，为小野准备一个没有她庇护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