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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腰间玉带上的螭纹，突然想起《玉壶清话》里记载，郭威发迹前曾梦到青龙入怀。帐外适时传来马嘶，我福至心灵：\"星象混沌，真龙隐于行伍。\"
刀光乍起，帐内烛火齐灭。等眼前金星散去时，郭威的佩刀正挑着我冲锋衣拉链：\"这锁子甲倒是别致，高丽国何时有这般工艺？\"
\"此乃...昆仑山寒铁所铸！\"我硬着头皮胡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哦？\"刀尖突然下滑，我眼睁睁看着限量版球鞋被削掉半个鞋头。郭威用刀尖挑起AJ标志端详：\"好个水火不侵，这飞天神犬绣得倒精神。\"
赵匡胤的闷笑憋得像打嗝。帐外忽然喧哗大作，亲兵急报：\"大帅！河滩民夫又倒了1个！\"
---河畔工地
被烈日晒蔫的芦苇丛里，灰衣老汉仰面倒在夯土机旁。老军医翻开他眼皮直摇头：\"没救了，让伙夫拖去烧了吧。\"
\"且慢！\"我挤开人群时踩到个木轮——这竟是台汉代流传下来的\"木牛流马\"，轴承处还卡着半截麻绳。赵匡胤低声解释：\"连日赶造攻城器械，累死的民夫不下二十...\"
郭威的目光毒蛇般缠上我脖颈：\"苏先生不是说能起死回生？\"
我跪在尚有体温的躯体旁，突然想起大二急救课上的假人。解开老汉满是汗碱的短褐，双手交叠按在他胸口时，老军医的旱烟杆差点戳到我鼻尖：\"妖人安敢亵渎尸身！\"
\"此乃华佗五禽戏改良版！\"我边按压边胡扯，\"名曰...心肺复苏术！\"
三十次按压后，老汉突然喷出口黑血。人群哗然后退，赵匡胤却一个箭步冲来：\"我来！\"他学我的样子捏住老汉鼻子吹气，头盔红缨扫得我脸痒。
\"咳...咳咳！\"老汉突然抽搐着睁眼，围观人群炸开锅。老军医哆嗦着掏出银针刺穴，却见那银针迅速发黑：\"尸毒！这是诈尸啊！\"
郭威突然按住我肩膀，铁指深深掐进锁骨：\"先生可知我儿去年怎么死的？\"他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也是这般面色青紫，那群庸医却说...却说...\"
我瞥见赵匡胤在疯狂使眼色，灵机一动抓起地上的芦苇管：\"大帅请看！此乃'气脉导引术'，方才不过是用真气逼出他胸中淤血。\"说着把芦苇管插进装水的陶罐，演示虹吸现象。
水柱沿着弯管爬升时，郭威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他解下玉佩摩挲着上面的\"侗\"字刻痕，许久才哑声道：\"先生可愿做随军参赞？\"
---暮色营门
回程时赵匡胤故意落在队尾，忽然用刀柄戳我腰眼：\"苏兄当真是终南山修士？\"
\"你见过修士吃辣条吗？\"我摸出半包幸存者递过去。他学着我的样子撕包装，结果把辣椒油溅到护心镜上：\"此物...咳咳...堪比西域火椒！\"
前方突然传来孩童啼哭，几个瘦成芦柴棒的村民正被兵士驱赶。郭威皱眉：\"何故喧哗？\"
\"禀大帅，这些刁民非要讨还亲眷尸首...\"掌旗兵话音未落，先前救活的老汉突然冲出人群：\"青天大老爷！求您让神仙救救俺孙女！\"
草席上蜷缩的女童约莫七八岁，肚胀如鼓。老军医搭脉片刻摇头：\"水蛊之症，大罗金仙也难救。\"
我盯着女孩脚踝的淤斑，突然想起汴京大学义诊时见过的钩虫病。摸出瑞士军刀在火把上烤了烤：\"取些烧酒来！\"
\"你要作甚！\"赵匡胤攥住我手腕，我压低声音：\"她腹中有虫，得在皮肤上开个口子...\"
\"某来。\"他夺过匕首在掌心一转，寒光闪过时女童脚踝已多了道血线。我赶紧用吸管对准伤口，片刻后果然吸出条扭动的红线虫。
围观村民哗啦啦跪倒一片，几个兵士也跟着跪下。郭威忽然大笑：\"好个苏先生！传令，今日起征发民夫每人每日加二两粟米！\"
回营路上，赵匡胤忽然撞我肩膀：\"苏兄方才用的吸星大法，可能教某？\"
\"这叫负压原理...\"我话说半截，忽见夜空中有流星划过，与穿越那夜的九星连珠方位完全相同。郭威在前方勒马回望，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格外颀长，仿佛真有条龙尾在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