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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的鼠标在播放键上悬了三秒。
监控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领。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播放，视频里的画面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四人围坐在地毯上的场景被拍得清清楚楚，云熙颜垂着眼睛在纸上写“假分手计划”，萧景逸屈指敲了敲她的手背，张雷抱着手臂靠在沙发扶手上，连茶几角那道她上周磕出来的裂痕都清晰可见。
“沈雪薇，你以为推给周子墨就能脱身？”视频突然切换画面，审讯室的冷白光下，前经纪人的脸被照得发青，“镜界计划的服务器IP不是你能接触到的，谁让你在云熙颜的代言合同里加精神控制条款？”
沈雪薇的指甲抠进审讯椅的皮面：“我、我签了保密协议......”
“什么协议？”画外音的男声陡然提高。
“命运共振2.0......”沈雪薇的声音突然被电流杂音覆盖，视频定格在她颤抖的唇角。
唐婉的手机在此时炸响，是云熙颜的来电。
她抓起手机时撞翻了马克杯，褐色液体在桌沿蜿蜒成小蛇，“颜颜，视频里有......”
“我知道。”云熙颜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背景音是直播设备启动的嗡鸣，“张雷刚把沈雪薇的审讯记录传给我，她签的协议里提到‘通过深度学习预测明星情感走向’。”
唐婉的手指无意识绞着电话线：“这段视频的编码方式......我让学网络安全的表弟看过，他说像是国家级网络战团队的手笔。”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看我们的底牌。”云熙颜突然轻笑一声，“包括我今早故意留在茶几上的便签。”
电话那头传来直播助理的提醒声，云熙颜的呼吸声清晰起来：“唐婉，帮我查三个月前《心动法则》设备调试记录。”
挂断电话时，唐婉瞥见监控画面里云熙颜正对着镜头调整耳麦，发尾扫过锁骨处那枚萧景逸送的星型项链——那是他们在冰岛拍极光时买的，当时她还笑萧景逸挑的款式太幼稚。
此刻那枚星星在镜头下闪着冷光。
张雷的钢笔尖戳破了审讯记录的纸页。
警局档案室的顶灯在他镜片上投下白斑，沈雪薇的审讯录像在电脑里循环播放。
他翻到最后一页，保密协议的甲方栏盖着枚烫金印章，纹路像缠绕的蛇——和三个月前云熙颜收到的威胁信上的压痕一模一样。
“命运共振2.0......”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节叩了叩“可控恋爱产业”几个字，“用算法操控明星情侣的分分合合，再通过CP粉的打投、代言、周边赚干净钱。”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萧景逸的短信：“老地方，七点。”
张雷合上文件夹时，瞥见窗外晚霞把警局外墙染成血色。
他突然想起今早云熙颜说“快撑不住了”时，眼底那簇怎么都浇不灭的火——原来从来就没有撑不住，她只是在等一个烧穿所有阴谋的机会。
“星悦轩”的包间里，檀香混着糖醋排骨的香气漫上来。
萧景逸替对面的老者添了半杯普洱，青瓷杯底与木桌相碰的轻响里，他说：“周叔，您当年投资星瀚文化时，他们说要做‘娱乐圈的灯塔’。”
周导演夹菜的筷子顿了顿。
这位头发斑白的老导演从前总爱穿褪色的工装裤，今天却套了件藏青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小萧啊，你该知道，资本从不在乎灯塔亮不亮，只在乎能照到多少人。”
“那‘命运共振’呢？”萧景逸的指腹摩挲着杯沿，“他们说爱情可以被算法计算。”
周导演的瞳孔微微收缩，茶盏重重磕在桌上：“你从哪儿听来的？”
“沈雪薇的审讯记录。”萧景逸抬眼，眼尾的细纹在暖光里舒展成刀，“她还说，星瀚背后有个‘老板’，能调动军方级别的黑客团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