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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带着颤音的回话：“报告长官，鬼子刚冲上阵地……我从望远镜里看见，几个八路伤员拉响了一箱炸药，他们自己和冲上去的十几个鬼子，全没了……”
“什么？”孙铭猛地攥紧拳头，听筒差点脱手。
“现在鬼子已经占了阵地，膏药旗……升起来了。”
孙铭放下电话，声音有些干涩：“团座，守阵地的八路军……全没了。”
楚云飞和孙铭一同站起身，望向远处那片沉寂的阵地。硝烟还在缓缓升腾，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默哀。楚云飞良久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敬重：“都是好汉啊……”
“几百人就这么没了？一个活的都没有？”孙铭喃喃道。
楚云飞眼神一凛，猛地转身：“八路军完了，该咱们上了！命令部队，准备战斗！”
“是！”孙铭应声，转身传达命令的脚步格外沉重。
平安县城下，枪炮声依旧如雷。八路军战士扛着攻城梯，在枪林弹雨中往前冲，梯子被打穿了洞，人倒下了，立刻有人接过梯子继续冲锋，鲜血在城墙根下汇成了小溪。
城角一处断墙后，李云龙正举着望远镜观察，魏大勇和段鹏分立两侧，手里的枪紧紧攥着。李云龙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望远镜的镜片映着城墙上疯狂扫射的鬼子，也映着下方不断倒下的身影。
“和尚，”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让后队把土炮推上来，给老子轰城墙！”
魏大勇刚要应声，段鹏突然指着城墙某处：“团长，你看！”
李云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城墙垛口后，一道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似乎还朝着他们的方向比了个手势——那身影快得像风，却让李云龙心头猛地一跳。
“是袁军长！”他低呼一声，眼里瞬间燃起光，“弟兄们，加把劲！咱们的人在里面！”
鬼子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如铅。筱冢义男捏着电报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用日语冷冷发问：“就这些？”
手下垂首回话，语气带着难掩的局促：“是，暂时只有这些，这是一小时前收到的最新消息。”（日语）
“山本大佐那边怎么样了？”筱冢义男的目光扫过地图上平安县城的位置，镜片后的眼神阴鸷。（日语）
“还在坚守。”手下连忙用日语回道，“据小鹿五郎准尉的报告，平安县城外围阵地已全部失守，山本大佐正收缩兵力，退守核心区域。”
“废物！”（日语）筱冢义男猛地将电报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他踱步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揭阳沟”三个字上。
就在这时，一个通信兵跌撞着跑进来，立正敬礼，用日语急报：“将军！吉野联队在揭阳沟方向遭遇八路军顽强阻击，激战数小时后虽攻占敌阵地，却未能继续前进！”
“揭阳沟离平安县城已不足三十公里，骑兵部队一个小时就能赶到！”筱冢义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日语）
“他们旋即遭到晋绥军楚云飞部的阻击。”通信兵咽了口唾沫，继续用日语说道，“据吉野联队长报告，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双方甚至展开了白刃战。楚云飞部一反常态，多次实施大规模反击，目前仍在激战中。”
筱冢义男沉默片刻，眉头拧成死结，用日语沉声问：“也就是说，吉野联队在揭阳沟，到现在一步未进？”
“是，将军。”（日语）
“给吉野发电！”筱冢义男猛地转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命令他，必须在三小时内与平安县城守军汇合！否则，就让他剖腹自裁，以谢天皇！”（日语）
“是！”通信兵领命，转身疾奔而出。
平安县城内的指挥部里，山本一木正伏在桌前写着什么，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一个军官慌慌张张跑进来，敬礼后用日语急喊：“大佐！土八路已经占领全城，正在向指挥部合围！”
话音未落，电报员也拿着译好的电报冲进来，用日语汇报道：“大佐！福安方向的援兵遭到不明番号八路军阻击；太原过来的成田联队所乘火车在潞阳以西出轨，成田大佐来电说已放弃铁路，正徒步赶来；水泉的援兵在十五里小庙遭到多股土八路袭击，进展迟缓！”
山本一木放下笔，眉头紧锁，用日语喃喃自语：“伤亡惨重……这分明是典型的围点打援战法，到底是谁在指挥？”
“据从敌人尸体上搜查的标识来看，攻击平安县城的仍是386旅独立团，指挥官应当还是李云龙。”手下用日语答道。
“李云龙？”山本一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指挥系统刚被我摧毁，他的精神也该被我特工队击垮了，怎么可能……”（日语）
“大佐，我无意争辩。”手下语气坚定，“据我多年与独立团周旋的经验，肯定是他。此人打仗向来随心所欲，毫无章法——按常规，攻击环形工事应集中兵力攻其一点，可这位指挥官却像疯了一样，从四面猛攻，不分主次，一副拼命的架势。”（日语）
山本一木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箭头，沉默良久，终于用日语说道：“除了李云龙，恐怕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好，我这就来证实你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