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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最后一天,莉拉·莱斯特兰奇在书桌前写下最后一个字。窗外的阳光将马尔福庄园染成融化的金色,孔雀们在草坪上拖着华丽的尾羽踱步,像一群穿着昂贵礼服却无事可做的贵族。
她将羽毛笔搁在墨水瓶旁,仔细地将羊皮纸吹干。
信的内容很简单:
"波特,
祝你生日快乐。我知道这句祝福可能无足轻重,也知道现在整个魔法世界都把你当成疯子或骗子。但至少有一个人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暑假还剩下一个月,在对角巷买开学用品时,也许我们可以见一面。有些事情,我想需要当面谈。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将信折好,塞进一个普通的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标记。她会用一只最不起眼的猫头鹰送出去——最好是那只看起来有些秃顶、总是撞窗户的老谷仓猫头鹰。
这年头,连猫头鹰也要低调行事。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窗边。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衣着华丽的巫师和女巫三三两两地散落在草坪上。
他们有些端着魔法香槟在大理石喷泉旁低声交谈——那些香槟杯会自动保持最佳温度;另一些人则围观着白孔雀,不时发出故作姿态的赞叹。
对于整个英国魔法界来说,这是个奇怪的夏天。黑魔王回归的消息如同无声的火焰,在纯血家族的壁炉和猫头鹰信之间悄然蔓延。
康奈利·福吉每天都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安抚人心的讲话,坚称哈利·波特只是个博取关注的青少年,而邓布利多则是个别有用心的老糊涂。
这种官方的平静与私下里的暗流涌动形成了绝佳的讽刺。而马尔福庄园则成为了这场讽刺剧最核心的舞台。
卢修斯巧妙地将这里变成了一个高级俱乐部——为他那位"不便露面的商业伙伴"筛选资源、收集情报、编织人脉的华丽前哨。
他不像其他更极端的食死徒,热衷于在麻瓜聚居区制造恐慌。卢修斯更喜欢优雅的腐蚀方式。他要用的不是钻心咒,而是八二年的精灵佳酿和利润丰厚的商业合同。
今晚的派对,便是为了迎接魔法部新晋的重要人物——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莉拉的思绪。
"莉拉,亲爱的,你准备好了吗?"纳西莎的声音温和的响起,"乌姆里奇女士快到了,卢修斯希望我们都在楼下迎接。"
"马上就来,姨妈。"莉拉迅速将那封信塞进长袍的内袋。
她换上墨绿色的丝绸长裙——纳西莎的选择,"能完美衬托你的眼睛,亲爱的"——把长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推开橡木房门时,楼下宴会厅的喧嚣隐约传来。弦乐四重奏正演奏着一首轻快的曲子。
又是维瓦尔第。莉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纯血统家族的宴会音乐选择永远乏善可陈,毫无新意。他们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品味",仿佛只要重复那些被公认的"高雅",就能掩盖内心的空洞。
莉拉沿着宽阔的楼梯下到一楼,然后经过一条长廊到达通往宴会厅的双开门前。
宴会厅是马尔福庄园的骄傲——拱形的高天花板上悬挂着十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温暖的金色光芒。沿着墙壁排列的大理石柱子,支撑着二楼的环形露台,客人们可以在那里俯瞰整个舞池。
一个家养小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恭敬地递上一杯香槟。小精灵穿着比平时更整洁的茶巾——显然是为了今晚的重要客人特别打扮过的。
"希望小姐今晚愉快,"小精灵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然后迅速消失了。
莉拉注意到香槟杯的边缘闪烁着微弱的银光——防毒咒。显然卢修斯对今晚的客人并不完全信任,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不完全信任。
她登上环形楼梯,来到二楼的露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德拉科坐在她身后的一张丝绒沙发上,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白色丝质衬衫的袖口处用银线绣着马尔福家族的徽章。他看起来比在学校时还要容光焕发,那种属于马尔福的、与生俱来的傲慢被他放大到了极致。
"……在瑞士的时候,我们住在格林德瓦的山顶上,那里的空气简直能把肺给冻住,”他正对着一群斯莱特林的同学夸夸其谈,带着一种懒洋洋的腔调:
“但风景还不错。雪山上甚至还有野生的雪怪,当然,它们不敢靠近我们的庄园。我们布下了防御咒。不过说真的,那地方无聊透了,除了滑雪就是喝那些味道奇怪的热酒。”
西奥多·诺特坐在他身侧,而布雷斯·扎比尼则举起酒杯,“下次我们应该去南美,我听说那里的玛雅金字塔附近,有一种会说古老预言的羽蛇,也许我们可以抓一条回来当宠物。”
西奥多慢条斯理地开口,"一个不错的想法,如果你不介意被魔法部的傲罗追捕,然后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的话。"
"而且,它们的'预言'通常是关于你将如何痛苦地死去。我建议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更现实的目标上,比如想办法让你母亲的下一任丈夫活过一年。"
周围的斯莱特林发出一阵笑声。布雷斯的笑容僵了一下,"你总是这么扫兴,西奥。"
"魔法部?"德拉科挥了挥手,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他们才没空管这些,我父亲说,福吉现在就像一只没头苍蝇,整天担心邓布利多要抢他的位置。可笑,不是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埃德里安·普塞问道,“总不能整个夏天都在旅行吧?"
"当然,"德拉科扬了扬眉毛,"我最近投资了一支魁地奇球队。叫'阿普尔比飞箭队',你们肯定没听过,一支快要破产的烂队。但我看中了他们的一个追球手,很有潜力。"
"飞箭队?"西奥多抬起头,"他们上个赛季可是垫底。"
"说到这个,"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马库斯·弗林特端着一杯火焰威士忌挤了过来,"我上周刚和他们打了一场友谊赛。他们的找球手被我们的替补队员耍得团团。"
弗林特毕业后加入了"巴利卡斯尔蝙蝠队",虽然只是替补击球手,但这足以让他在老同学面前昂首挺胸。
"弗林特,"德拉科懒洋洋地点头致意,"我还以为你正忙着给你的扫帚柄抛光呢。"
弗林特咧嘴一笑,露出不甚整齐的牙齿。"别傻了,马尔福。不过说真的,飞箭队?他们的追球手还行,但那个找球手——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把他换掉。"
"我正有此意,"德拉科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杯沿,"我打算从温布恩黄蜂队挖他们的替补找球手过来。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速度很快。"
"卢卡斯·索恩?"弗林特皱起眉头,"他太年轻了,没经验。你需要一个能稳定军心的核心球员,而不是另一个需要培养的新秀。"
"那你有更好的人选吗?"德拉科挑衅地问。
弗林特喝了一大口酒,沉思片刻。"普德米尔联队的替补,奥利弗·伍德。"
德拉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那个格兰芬多的前队长?你疯了吗?我绝不会让一个格兰芬多加入我的球队。"
"但你得承认,他飞得不错,"布雷斯插话道,"而且他有冠军经验。"
"我宁愿让球队解散,也不会雇佣伍德。"德拉科斩钉截铁地说。
一直安静听着的莉拉转过身开口:"所以,你的计划就是买下一支烂队,买几个现成的好球手,然后指望着用金加隆堆出一个冠军?
周围的斯莱特林们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在德拉科和莉拉之间游移。弗林特的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德拉科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睛眯起看着莉拉。
"没错,"他最终承认,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轻快,"就是为了好玩。毕竟,如果不能用钱来买到快乐,那赚钱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个多月来,他简直把"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个角色扮演到了极致。德拉科的挥金如土和目中无人,已经成功地让好几个来访的食死徒露出了鄙夷和放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