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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薇坐在沙发上，肩膀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蔑和伪造的“证据”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刺得她体无完肤。她不怕吃苦，不怕失败，甚至不怕被遗忘，但这种对人格的践踏，让她感到一阵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和恶心。
陈海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帮天杀的！太恶毒了！简直是往死里整啊！”他一会儿看看林薇，一会儿又求助似的望向江晓，额头上全是汗。
小胖气得脸红脖子粗，抓起手机就想下场跟那些黑子对线：“妈的！老子跟他们拼了！一群躲在键盘后面的蛆虫！看我不骂死他们！”
“坐下。”江晓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小胖动作一滞，悻悻地把手机放下，但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王强默默地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递给林薇：“喝点水，别怕。”他的眼神沉静，经历过类似风波的他，更能体会林薇此刻的心情。
江晓走到林薇面前，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递过去一张纸巾。“把眼泪擦干。”
林薇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睛，抬起头看着江晓，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依赖。
“他们想让你崩溃，想让公众觉得你就是他们描述的那样不堪。”江晓的目光扫过林薇，又看向陈海，“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自乱阵脚，更不是下场跟他们互泼脏水。林薇，你接下来有几个重要的通告和采访，照常进行，拿出你最好的状态。陈总监，安抚好公司的人，对外保持冷静，一切交给我就行。”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但这种镇定，反而像一剂强心针，让惶恐不安的陈海和林薇稍微定了定神。
“可是……江老师，那些谣言……”陈海还是不放心。
“谣言止于智者，但更快的办法，是让造谣者闭嘴。”江晓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或者，让他们自顾不暇。”
他没有再多解释，转身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刚才和山猫通话后不久，一份加密文件已经发送到了他的邮箱。他快速浏览着文件内容，眼神锐利如鹰。
山猫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文件里不仅初步锁定了几个带头散播谣言的营销号背后所属的mcN机构，甚至还挖出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其中一家名为“风驰传媒”的公司，嫌疑最大。这家公司旗下也有几个小有名气的歌手，和林薇的路线有些重合，最近正准备推一个新人，资源投入不小。而风驰传媒的一个副总监，姓黄，早年和赵恒有过一些不太干净的业务往来，赵恒倒台后，他似乎急于寻找新的靠山，同时也对迅速崛起的江晓工作室和星光音乐充满了嫉妒和敌意。
更关键的是，山猫还附带了一些关于这位黄副总监的“私人爱好”和“财务状况”的猛料——一些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可能需要进去蹲几年的东西。
“玩阴的是吧？”江晓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计算着节拍，“那就看看谁更擅长。”
他没有选择直接将这些黑料公之于众，那样虽然解气，但吃相未免难看，也容易落下口实。他要做的是“借刀杀人”，或者说，是“引火烧身”。
他筛选出几条关于黄副总监利用职务之便，与旗下艺人存在不正当关系，以及涉嫌偷税漏税的关键证据，隐去了来源，然后通过几个看似不相关，但在圈内颇有影响力的匿名爆料渠道，不动声色地放了出去。同时，他还让山猫“友情提醒”了一下税务部门和黄副总监的对家公司。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文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处理工作室的其他事务。
接下来的两天，网络上的风向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关于林薇和江晓的黑料还在零星传播，但热度明显下降。因为，另一则更劲爆、更具有冲击力的丑闻，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惊爆！风驰传媒黄副总监潜规则旗下女艺人录音流出！”
“实锤！黄某利用职务便利，多年偷税漏税金额巨大！”
“风驰传媒股价暴跌，内部动荡，或将面临调查！”
一时间，网络炸开了锅！黄副总监和他背后的风驰传媒，瞬间取代了林薇和江晓，成为了舆论的焦点。那些录音、转账记录、内部邮件截图，证据确凿，容不得半点抵赖。之前还在卖力黑林薇的几个营销号，突然集体哑火，甚至悄悄删除了之前的博文。
“卧槽！这反转！黄世仁现实版啊！”
“我说怎么突然那么多人黑林薇，搞了半天是这家公司在背后搞鬼啊！”
“细思极恐，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敢泼别人脏水？”
“支持严查风驰传媒！支持严查黄某！”
“心疼林薇小姐姐，无辜躺枪，还好清者自清！”
公众的注意力被迅速转移，甚至开始同情起被泼脏水的林薇和江晓。之前那些质疑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对风驰传媒和黄副总监的口诛笔伐之中。
工作室里，小胖抱着平板电脑，看着网络上对黄副总监和风驰传媒铺天盖地的声讨，以及那些营销号灰溜溜删帖的截图，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哈哈哈哈！报应！真是大快人心！让你们丫的使坏！这下傻逼了吧！江老师，您这招‘围魏救赵’，哦不，是‘釜底抽薪’，简直绝了！”小胖手舞足蹈，激动得满脸通红。
大飞和耗子也闻讯赶来，一人手里还拎着几瓶啤酒和小菜。
“强子，江老板，我说什么来着？对付这帮孙子，就得比他们更狠！”大飞一拍大腿，“不过江老板这手段，啧啧，杀人不见血啊！”
耗子在一旁猛点头：“高！实在是高！以后谁再敢惹咱们工作室，先掂量掂量自己屁股干净不干净！”
陈海看着网络上的风向逆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搓手，看向江晓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位年轻的音乐制作人，不仅才华横溢，手腕更是深不可测。
林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多日来的委屈和压力仿佛瞬间消散，取而代佬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江晓深深的感激。她看着江晓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他在，似乎再大的风浪，也不那么可怕了。
江晓对众人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天际线。
风驰传媒和那个黄副总监，不过是被人推到前台的卒子。真正想对付他，或者说，对他迅速崛起感到不安的人，恐怕还藏在更深的幕后。这次的反击，只是敲山震虎，暂时打退了第一波攻势。
但山猫传来的信息里，隐约提到风驰传媒的资金链似乎与某个境外资本有些关联，而那个资本，又似乎与赵恒倒台前接触的某些项目有所牵连。
“看来，事情还没完。”江晓心里想着，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从不畏惧挑战。既然踏入了这片名利场，有些争斗，就无法避免。
他放下咖啡杯，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那是他最近正在考虑的一个新的合作意向。生活，总要继续。音乐，也永不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