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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深处的空气像被挤压的湿布,沉甸甸地裹在身上,探照灯的光晕在青石壁上投下斑驳阴影。
壁画上的隋代劳工,挥汗如雨,挖掘运河的场景仿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
董文翊停下脚步,眯眼盯着前方渗水的裂缝,低声说:“水声不对,越来越急。”
林瑶擦去额头的汗,手中握着刚从壁画下取出的铜符,符面刻着扭曲的龙纹,隐隐发烫。她皱眉:“这符咒比大兴善寺的更强,像是密宗护法咒的变种。”
她抬头,目光扫过甬道尽头的石门,门缝间渗出的水流已汇成细流,淌过脚踝,冰冷刺骨。
“小心!”李铁低喝,猛地拉住赵子昂。
后者正调试手持雷达,屏幕上信号紊乱,指针疯狂跳动。
赵子昂推了推眼镜,声音发紧:“水压在上升,像是…有东西在推动。”
苏婉站在壁画前,手指轻触劳工雕刻,喃喃道:“《隋书》没提通济渠的具体死伤,但民间说,炀帝开河,尸骨填沟。这水…像是他们的怨气。”
她的话音未落,甬道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像巨兽喘息,震得地面微颤。
徐小宁抱紧防水背包,里面装着碳-14断代仪,声音有些抖:“这动静,比上次水鬼还猛。”他想起最初铜铃触发的露筋娘娘虚影,那低语至今让他夜不能寐。
董文翊深吸一口气,取出随身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石门。他沉声道:“水龙护脉,传说不假。这不是普通机关,是龙脉节点的守护灵。”
他闭眼,双手结印,风水术法引动空气中的微弱气流,甬道内的湿气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短暂凝成龙形虚影。
“准备好。”林瑶将铜符插入石门中央的凹槽,符面龙纹与门上雕刻契合,发出咔哒一声。
石门缓缓开启,水流如决堤般涌出,夹杂着刺鼻的腐臭。团队迅速后退,李铁举起探照灯,照亮门后黑洞洞的墓室。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墓室深处传来,水流骤然暴涨,化作无数水柱,宛如活物般扑向团队。
探照灯被水柱撞灭,甬道陷入半暗,唯有铜符发出幽蓝光芒。
“是水龙王!”苏婉惊呼,声音被水声淹没。墓室内的水流凝聚成一头巨型龙形虚体,鳞片闪着幽光,双眼如血,咆哮中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比起唐墓的鬼将幻影,这水龙王雏形已具实体,尾巴一扫,青石壁画崩裂,碎石飞溅。
“退到甬道口!”李铁大吼,推开徐小宁,自己迎向水龙,手中军刀划破水柱,却被反震得手臂发麻。
他咬牙站稳,挡在团队前方。
董文翊双手不停结印,风水龙气化作金色光幕,挡住水龙的第一次扑击。光幕颤抖,发出裂帛般的声响。
他额头渗汗,沉声道:“这不是怨灵,是龙脉的守护意志,掺杂了炀帝开河的血债!”
林瑶迅速蹲下,从背包取出三枚铜钱,摆成密宗三才阵,口中默念禁咒。铜符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光柱,刺向水龙双眼。
龙形虚体发出痛苦咆哮,水柱稍缓,但墓室深处的水声更急,仿佛无穷怨灵在齐声嘶吼。
赵子昂趴在甬道一侧,重新启动雷达,屏幕显示墓室水压异常,深处似有更大空间。他喊道:“墓室后还有主墓,水龙可能是最后防线!”
苏婉紧贴壁画,借着铜符微光,发现壁画劳工的眼眶中,竟流出暗红血泪。她心头一震:“这是通济渠的亡魂,605年开凿,数十万劳工葬身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