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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极快的黑影从暗处射出。那是一支短小的黑色箭矢，带着破空的尖啸，狠狠地钉进琰明崇的后心。箭尖从他胸口透出，带出一蓬血雾。
琰明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太和殿高高的门槛上，发出闷响。他的手，距离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只剩几步远。
他趴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脸上凝固着疯狂和怨毒。
嘴巴微张，似乎还有未尽的话卡在喉咙里。
钱小六听到了那被打断的半句话，心猛地一跳。
琰家血脉的秘密？
凡是坐琰家的都是啥？
卧槽，这信息量有点大！不会是什么家族诅咒之类的狗血剧情吧？这瓜怎么吃到自己头上了？
周围的禁军和潜龙卫面无表情，迅速上前控制局面。老太监的身影出现在太和殿前，眼神平静地扫过琰明崇的尸体，仿佛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
皇宫里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惨叫和清理现场的声音。夜色浓重，黎明前的黑暗让人觉得压抑。
钱小六从藏身处出来，走到广场边缘。
空气中的血腥味呛人，脚下踩着粘稠的液体。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没有什么波澜。这就是权力的斗争，输家连全尸都难留。
那些反正的江湖人士和溃兵，被观风处的人集中起来，一个个低着头，浑身发抖。刚才砍自己人砍得挺欢，现在知道怕了。
钱小六没搭理他们，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太后在侍女的簇拥下，慢慢走了过来。她穿着素雅的宫装，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在火把的光影下，表情有些模糊。
她走到琰明崇的尸体前，停下脚步。
钱小六以为会看到一个母亲的悲痛，哪怕是装的。
结果，太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没有眼泪，没有哭声，连一丝明显的哀伤都看不到。
她的目光在大皇子死不瞑目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叹息，又像是解脱，甚至……
还有点像在看一个失败的笑话？
钱小六心里一沉。
这太后有问题！
这可是她亲孙子！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难道她早就知道大皇子会失败？或者，大皇子临死前那句话，她真的知道点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碰到了皇宫深处，更黑暗、更隐秘的东西。
太后没有说话，只吩咐侍女给大皇子的尸体盖上了一块布，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背影挺直，步伐没有任何犹豫。
钱小六看着太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起一股凉意。
这皇宫里藏着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也更危险。
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
钱小六带着观风处的人收拢俘虏，统计伤亡，收集情报。忙了一整夜，他觉得脑子有点发沉。
“先生，陛下召您入殿。”
一个禁军侍卫走到钱小六面前，恭敬地说。
钱小六愣了一下。陛下召见？这么快？
他跟着侍卫来到乾安殿。殿内已经收拾过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皇帝琰啓坐在龙椅上，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睛很有神。太子琰明澈站在旁边，表情严肃。
“钱小六，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钱小六弯腰行礼。
“免礼。”皇帝抬了抬手，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钱小六，昨夜你立了大功。观风处表现出色，居中策应，提供精准情报，瓦解叛军攻势，策反敌军……朕都清楚。”
钱小六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道：“能为陛下分忧，是奴才的本分。都是陛下圣明，运筹帷幄，奴才只是跑跑腿，打打杂。”
皇帝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
“你呀，少贫嘴。朕知道你的能力。从今以后，观风处独立于内务府，直接对太子负责。你，就是观风处的总指挥使，位同正三品。”
钱小六眼睛瞪大了，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正三品！
总指挥使！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这不就是从一个杂役太监直接跳到部级领导了吗？
简直是坐火箭啊！
“谢陛下隆恩！奴才，奴才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钱小六赶紧跪下磕头，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赚大了！
“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重，“昨夜琰明崇临死前的话，你听到了？”
钱小六心里一紧，知道重点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奴才听到了前面一部分，像是关于……琰家血脉的秘密？”
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盯着钱小六。
“不过是疯言疯语罢了。”
他淡淡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说的是。”钱小六立刻接话。
“但流言最是可怕。”
皇帝话锋一转。
“尤其这种牵涉皇室血脉的流言，一旦传开，足以动摇国本。”
钱小六秒懂。这是要他去当“流言终结者”啊！
“奴才明白。”钱小六立刻表态，“奴才一定会严查此事，将所有散播流言、蛊惑人心的乱党余孽一网打尽！确保皇室清誉不受损害！”
“嗯。”皇帝满意地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的能力。任何可能动摇国本的‘流言蜚语’，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奴才领旨！保证完成任务！”钱小六拍着胸脯保证。这活儿他熟悉！搞舆论控制，他可是专业的！
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钱小六可以退下了。
钱小六再次行礼，退出了乾安殿。
他走出殿门，迎着晨曦，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依旧带着血腥味，但这味道对他来说，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
总指挥使，正三品。
这开局，有点超出预期啊！
不过，琰家血脉的秘密？
大皇子临死前到底想说什么？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揭过去。
钱小六摸了摸下巴。
看来，他的观风处以后不仅仅是搞情报抓贪官了，还得兼职“辟谣”和“舆情监控”。
这活儿，得加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