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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着短褐的老者正提着木桶，一勺一勺给那些菊花浇水。
“老师。”许或的声音沉稳又清朗。
那老者顺着声音看过来，便瞧见许或和林岁康二人。
“然之？”
瞧见来人，老者脸上并未表露出开心，反而冷了脸。
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老师，弟子久未来看望老师，望老师恕罪。”
许或走过去，接过老者手中的木桶，依照先前老者浇水的样子，给那些菊花浇水。
一瓢水下去，不仅没得到好脸色，还被老者怒吼了一声。
“臭小子，那株才浇了，你没瞧见底下还淌着水？又浇一大勺，是想将我的花儿浇死？这可是珍贵的碧江霞，浇死了你拿什么赔？起开起开。”
说罢，嫌弃地将许或赶出了花圃，将许或手中的木勺夺过来，亲自开始浇水。
林岁康愕然地看着性情古怪的老者，这......便是程山长？那个大名鼎鼎的程大儒？
一身短褐，除了肤色不似普通农家老汉那般黑，还留着花白的胡须。其余的，与那些田间劳作的老者并无不同。
且说话毫不客气，看起来并不好相与。
程山长会喜欢他么？
这时，一旁的屋子里走出个手捧茶盏的十二三岁小童。
“许公子，这位公子，请用茶。”
花圃旁放着一个大树桩充作茶桌，旁边放着两只树桩做的木墩儿，另一旁则是一张舒适的躺椅。
小童将茶水放在木桌上，伸手请许或和林岁康坐。
许或被赶出来也不生气，拉着林岁康在木墩子上施施然坐了，端起茶盏便轻抿了一口。
“鹤儿，你来浇水。”
程山长见二人悠哉悠哉在一旁喝茶，心气儿有些不顺，便叫那小童去浇水，自己转身便回了屋子。
不消片刻，程山长便换了身儿宽袍大袖的衣裳出来。
他走到木桌旁，往躺椅上一坐，便躺了下去。
手指敲了敲木桌。
许或便倒了茶水，放在程山长手边。
“你今儿，怎么想起来看为师了？”程山长冷声开口。
“老师，弟子自在禁军中挂了职，闲暇时不仅要给圣上读经读史，平日里还要在禁军中处理公务，实在脱不开身。许久未来探望老师，是弟子的不是。”
见许或事出有因，又态度诚恳，程山长的脸色才好了些。
“今儿你来是为何事？”程山长抿了口茶水问道。
“白术。”许或轻唤一声，白术便抱着个黑布罩着的物件儿上前。
白术将东西递给许或，许或接过，轻轻放在了木桌上。
“最近圣上办赏菊宴，弟子知道老师喜爱，事后便厚着脸皮问圣上讨要了一盆儿。”
说着，许或将黑布轻轻解开，里面是一盆深鹅黄色的菊花。
“这是御袍黄？”程山长独爱菊，一眼便认出这是皇家才有的精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