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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书恒说完便有些后悔了，他学《算经》只学了个半吊子，这题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出来。
只是看着站在一旁面露些许崇拜的林岁喜和一脸虚心请教的林岁康，余书恒转头便坐在了林岁康读书的位置上，专心地演算了起来。
姐弟俩对视一眼，眼中藏着隐隐的笑意。瞧见余书恒认真解题的样子，二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康儿。”
林岁康刚出去，便被林定山喊住。
“这是你大姐姐的干爹，你喊余伯伯。”林定山向林岁康介绍余传文。
昨晚林家众人去了夜市，余传文、罗子清和余书恒等人回家都很晚，便没有相见。
这还是林岁康头一回见到自己大姐姐的干爹。
大姐姐在信上说她干爹干娘一家对她很好，十分照顾。
面对余传文，林岁康面色恭敬了许多。
“余伯伯。”林岁康走过去，乖巧地抱拳行了礼。
“康儿。”余传文打量了两眼眼前沉稳的少年，点了点头。
这孩子，小小年岁便中了秀才，又不浮不躁，沉稳有礼，是个好苗子。
“听说你想考嵩阳书院和紫阳书院？”余传文问。
“是。”林岁康回道。
“嵩阳书院和紫阳书院学子云集，天才更是不在少数。你十三岁便中了秀才，在灵渠县十分难得，但在偌大的京都城中比你更优秀的也不在少数。”
说罢，余传文打量着眼前少年的神色。
只见林岁康依旧神色淡然，缓缓地回道：“康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不出世的天才。”
林岁康见众人都看着他，对上林岁安的目光时，林岁康露出一个笑来。
又转头继续对余传文道。
“余伯伯，康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不识字，不懂礼，更遑论读书。在幼时，甚至差点儿因一场风寒丢了性命。是大姐姐卖了自己，救了我和阿娘，后来，又拿了银钱叫爹娘送我读书识字，康才明白了些道理。”
“男儿生于世间，不能做忘恩负义、独自享乐之徒。康心中所求，不过一家安稳，亲人团聚。若有余力，也想叫天下百姓多一丝安稳。”
林岁康语气平淡又坚定。
余传文听完，忍不住露出笑意，道了一声。
“好。”
随即上前拍了拍林岁康的肩膀。
这世间天才不少，小时候惊艳无比，长大后却泯然众人的更是不在少数。
年岁小，心性不坚，受不起吹捧，经不起诱惑，慢慢的，便会失了本心。
他不想瞧见一个少年成名的孩子误入歧途，毁了自己。余传文前面所说，不过是想试探一番林岁康的心性。
没想到林岁康眼神没有犹豫和怯懦，也没有自大和狂妄，读书的初心朴实而又坚定。年岁虽小，已可见其心智成熟。
若是恒儿心智上有康儿一半成熟，他和月娘都不至于操碎了心。
余传文笑了笑，和蔼地看着林岁康，问道：“但凡能入嵩阳书院或是紫阳书院的，以后最差也能考个举人功名。介不介意余伯伯考考你的学问？”
林岁康闻言，眼中放出一丝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