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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让实验室里的仪器一直用旧的，也得给研究员们添些新的实验耗材。”
这话一出，坐在另一边的周安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像被人用手轻轻揪成了一个结，连眉心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
周安太了解星海这位王总工了。
典型的科研狂人，脑子里装的全是技术参数、实验数据和未攻克的难题，是个连自己工资卡余额都记不清，纯粹爱国者。
他以往打交道时，王海张口闭口都是“这个技术还能再优化 0.5个百分点”“那个实验得加组对照样本，数据才更严谨”，今天还是头一遭听见他主动提“利润”二字，这反常的举动让周安心里顿时打了个问号。
周安忍不住在心里琢磨......
星海重工的账户余额他上个月才看过报表，那串数字长到让人一眼望不到头，多到几乎失去了实际意义。
毕竟那些钱只能限定在科研领域使用，而且仅限星海内部极小的科研圈子调配，连集团其他部门都无权动用。
平日里星海的大部分花销，都是先把资金转到总装账户，再由总装统一采购实验用的特种材料、精密仪器，甚至连实验室的水电费都是总装代付。
对比之下，星海用来保障科学家们生活待遇的开销，比如实验室旁员工餐厅里新增的保温餐台、科研人员的住房补贴和子女教育补助等等。
跟那笔海量的科研资金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根本不需要靠生产利润来支撑。
不止周安诧异，李星锋也彻底愣住了。
他转头看向王海时，脖颈转动的幅度都比平时大了些，眼睛微微睁大，瞳孔里满是惊愕，连眼神都晃了晃。
他跟王海共事这些日子，从星海重工成立之初就并肩作战，比谁都清楚对方的脾气。
此刻王海这番话，简直像突然听见一向只吃素食、连荤油都不碰的人说要尝红烧肉一样反常，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总工，”周安放下钢笔，笔帽轻轻扣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但随后，周安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莫非星海重工……最近手头紧了？”
话刚出口，周安自己都觉得多余。
星海有多“有钱”，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从星海重工刚成立时，李星锋掏腰包买下江州重机厂当厂区，又追加了第一笔注资后，星海的资金就跟滚雪球似的，一月比一月厚实。
毕竟王海拿出来的每一项技术，小到新型传感器，大到自动化生产线，国家都给了一笔天文数字般的技术买断费，哪会缺这点生产利润？
王海缓缓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却坚定，目光先落在李星锋脸上，深深地看了其一眼。
一瞬间，李星锋感觉自己后脊凉飕飕。
王海的眼神里，有对搭档的赞许，还有一丝说不明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