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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婷赤着脚踩在阳台瓷砖上，未干的水痕沁着凉意漫上脚背。
她数着对面家属楼零星亮着的窗，像在数天上疏落的星子。
郑州回来后她总爱这样发呆，仿佛将思绪浸在凉白开里，就能洗去白日里沾惹的尘埃。
“哗啦——
刘潇抖开湿漉漉的校服，晾衣绳上的水珠溅在张若婷后颈，“明天去逛街啊，婷婷。”
“有点累，不去了。”她缩了缩脖子，听见室友带着八卦的试探：“真不去？步行街新开了家DIY首饰店……”
“潇潇，你和雯雯去吧。”
张若婷把下巴埋进臂弯，月光淌过她蜷起的脊背。
次卧飘来小白追剧的笑声。
另一间次卧门缝里漏出许琛那间永远整洁的空房。
她忽然想起上周三在教务处，主任拍着她肩膀说“代表学校去县教育局里领奖”时，自己的无所适从。
因为许琛女朋友的身份，从郑州回来，她突然多了很多超出掌控的事情，打乱了她以往的生活节奏，让她有点烦闷与无措。
但她没有拿这些小事和许琛说，因为她知道许琛很忙，微博正在面临着一场生死存亡的围剿与反围剿的商战。
手机在牛仔裤兜里震了一下。
八点三十的月光里，特别关注提示音像颗坠入深潭的石子。
当看到“张同学，鑫雅苑七栋一单元四层，速来，等你哦！”，她碰翻的塑料凳在寂静中发出巨大声响。
“哎你小心点！”
刘潇从晾晒的床单后探出头，只看见小白鞋在门边一闪。
晾衣夹上的水珠滴答落在空荡荡的阳台，月光里还浮着少女发梢掠过的柑橘香。
出租车碾过梧桐树影，斑驳的光影掠过她攥着手机发汗的掌心。
七栋一单元四层的感应灯年久失修，她在黑暗里数着台阶，心跳声盖过了老式防盗门的吱呀。
门开的刹那，暖黄光晕里浮动的彩气球像炸开的星河。
许琛发梢还沾着银丝带碎屑，手里歪歪扭扭的"Happy Birthday"闪着夜光贴的微芒。
“本来要在飘窗摆满栀子花，但从郑州开车回来太晚，来不及……”许琛的话音被撞进怀里的柑橘香截断。
张若婷的眼泪洇湿他肩头汗湿的棉T，窗外忽然响起遥远的烟花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咱们在一起，你的第一个生日，我当然要陪你过了。以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要陪你过！好不好？”
“嗯。”
月光悄悄爬上他们交叠的影子上。
唇上落下蝴蝶触须般的轻吻时，许琛的手还虚虚护在她后腰，如同接住一片坠落的羽毛。
夜色从没关严的窗缝渗进来，缠绕着少年人交握的指尖，将未说出口的"蓄谋已久"酿成比月光更温柔的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