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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杰联想了一下年少瘦弱的郭虎被一个凶悍的又丑又胖的中年妇女拿着刀追着砍的情景，不由有些同情心泛滥，忍不住多看了那道伤疤几眼。
最后他收回目光的时候，瞥见郭虎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手链，上头缀着一只水滴形通透的玉石。那石头像是女人的链坠，唐杰又忍不住想，会不会是郭虎亲生母亲留下的东西。
郭虎见他不断地瞥着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便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伤疤，笑道：“有点儿丑是么。”
“不，没有，并不太明显。”唐杰赶紧说道，但说完又觉得这说法有些尴尬，便补充道：“你又不是女孩子，怕什么伤疤啊。男人身上有几道伤疤，那是英雄的标志和象征，是男人味儿。”
“可是以前有人把我当女孩子来着。”
“那人得多瞎啊！”唐杰脱口而出。
结果郭虎却笑得前仰后合，止不住似的。唐杰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于是就盯着他看了半晌。不过不得不说，郭虎的美貌是那种富有侵略性的美，让人无法忽视，尤其在笑的时候，整个漂亮的脸更加鲜活生动，撩人而不自知。
唐杰也看得呆了呆，有点儿明白当年骚扰郭虎的猥琐男是怎么个惊艳的心理。连他都觉得惊叹，更何况那些变态了。
“好了，不笑了。刚才我说的凶手行凶经过，你可同意？”郭虎收住笑，问道。
唐杰点头道：“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是有个关键性的问题：首映发布会本来是定在对面的酒店，临时改了地点，改到剧院。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凶手就算一直在关注这件事，那他，或者他们本来准备的杀人计划应该是针对‘如果首映会在酒店’这个前提。突然换了地点，一天内他们能准备得这么充分么？而且还知道哪儿有监控，哪里不会被拍到，这些都需要提前调查。可是，确定了发布会在剧院举行的那一刻，之后的一天，剧院负责人和发布会的工作人员都会清场，然后打扫剧院，安置好设备，这期间是不允许外来人进入的。那么凶手这么多人，怎么查看现场？就算是其中一个伪装成了清洁工，可是清洁工也不可能在里面逗留太长的时间，而且东张西望的会被人注意到。这个我在之前就调查过了，发布会的负责人说，当天除了他们，没有什么外人来过，清洁工早在前一天晚上就打扫完卫生走了，那时候是刚定下发布会更改地点的时候，还没有对外发布，第二天虎晨才公布。所以那时候的清洁工也不可能是凶手假扮的。”
郭虎笑了笑：“如果，凶手一开始调查的就是剧院的情况呢？”
唐杰不解：“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怎么会知道发布会要改地点？”
“或者这样说，酒店的那把火，也许不是意外呢？”郭虎说道。
“不是意外，难道人为？”唐杰摇头道：“不可能，为了让首映会改地点，难道还要在酒店里放火？这个更困难好吧，剧院的监控不那么全方位，但是酒店每一层都有监控，进出人员都有登记，还有那么多大堂经理，服务生在盯着。你这个想法我认为不太可能实现。再说了，都能在酒店放火了，那凶手在酒店杀人不是很容易？为什么还要换到斜对面？”
“不是这样。”郭虎摇头沉思道：“我记得报告上写着，酒店的火灾并不是大面积火灾，而只是发生在几个能容纳几百人的大厅里。据说是因为被开除的清洁工对酒店不满意而进行了报复，所以点燃了几个没有人在的大厅。其中一个就是要开发布会的会议大厅。”
“对，酒店经理也已经确认过了，监控里拍到那个清洁工放火的过程。”唐杰点头道。
“那么，这个纵火的清洁工呢？”郭虎看向他。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唐杰说道：“我们查的并不是清洁工纵火这件事。”
“所以你们觉得纵火这件事和对面剧院发生的事件没有关系，对么？”郭虎问道。
“废话，凶案是发生在剧院里的，既然纵火的元凶都知道是谁，来龙去脉也都清楚，谁会去调查那个和死者们毫无关系的清洁工啊！”唐杰有点丧失耐心。
“啧啧，你这观察力和耐性，到底是怎么当上的组长，真的大丈夫吗？”郭虎摇头道。
“什么大丈夫？”
“日语，没关系的意思。”郭虎叹了口气：“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酒店的清洁工一定知道那几个大厅里都有监控，为什么他会在监控运行的时候明目张胆的放火？就算一时起意，但是连续给好几个大厅放了把火，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余了。”
“什么意思？”唐杰双臂抱在胸前，“放火就是泄愤，怎么还牵扯到了多余这个问题上。”
“对，你说的没错。放火就是泄愤。比如我说你是个脑残，你气愤难当，肯定是当场揍我一顿就是了，总不会停一会儿，又打一顿，然后再打一顿，如此重复。因为有人调查过，一个人即使在最愤怒的时候，维持生气的情绪也只是六个小时。此后如果有发泄途径，那么每发泄一次，怒气值就降低一段，很快也就没什么生气的情绪了。仇视社会的暴躁纵火犯，也只会放一场火之后，消停几天再继续。所以不过是被辞退而已，那清洁工即使是愤怒，放了第一把火之后，一般都会停手。”郭虎说道。
唐杰不以为然：“那万一这个人就是特别愤怒呢？也许放火的时候还没超过你说的那六个小时的时间线呢？”
“好，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去对面的酒店看看，你就知道为什么不可能是气愤之下放的火，而是有一定预谋。”郭虎说道。
唐杰觉得郭虎的思虑方向好像有些偏离了这案件，但是万一对面的火灾是有人刻意谋划，那么涉案人可能变得更多，这里面也许有更大的阴谋。
想到这里，唐杰还是跟着郭虎出了剧院，走进对面的酒店里。
进去之后，唐杰才明白郭虎的意思。原来一楼不只是有会场大厅，还有好几个休息室，洗手间和杂物间。
问过服务生才知道，起火当天只有走廊角落里两处大厅有人在使用。倒数第一间里面有人在开商务会议，隔着一间是有人包了场，举行婚礼。
但会议中午就结束了，而婚礼中午才开始，所以并没有互相影响，因此也没人要求换场地。起火是在中午，虽然这两处大厅都有人使用，但是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空着的。
可纵火的清洁工却没有在所有空置的房间放火，而是只选择了大的会场，怎么看都是刻意的。
“如果这些会场是被那清洁工特意放的火，那么也就是说，她不想首映会在这儿举行。可是，如果只是一个清洁工的话，她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即使首映会不在酒店，也不一定就一定选在对面的剧院。”唐杰说道。
“没错，所以，清洁工这么做，一定是有人指使。除了这个，剧院和酒店的工作人员里很可能有人是凶手的内应。”郭虎沉吟道。
“这你就有点儿扯淡了吧，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这么多不同的人都会去听凶手的话，难道都被他买通了？”唐杰失笑道。
郭虎笑了笑：“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聊。咱们去看看第二个死者的情况吧。穆鹏鑫，是不是也突然失踪，然后发现被杀在猪肉摊？”
“没错，不过他失踪的地方更奇怪。”唐杰苦笑道：“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残障儿童福利院。那么多人盯着，却失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