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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车再次突突突地冲向镇派出所，这次林乔把车蹬得飞快，车斗里的爹娘和姐姐都绷着脸，没人说话。
到了派出所，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那个民警，眉头皱着：“怎么又是你们？又有什么情况？”
林建国抢先一步，把林乔刚收到的私信内容急吼吼地说了一遍，末了补上一句：“警察同志，这肯定有问题！哪有不心疼自己闺女，反而帮着外人瞒事的爹娘？他们指定是心里有鬼！”
民警听完，脸色凝重了些，但还是很谨慎：“就凭一个邻居听到的几句吵架，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你们理解错了。”
“那遗书呢？”林乔急道，“笔迹！王倩同桌说的那个习惯写法！警察叔叔，你们就不能仔细查查那遗书吗？万一真是假的呢？”
民警叹了口气：“笔迹鉴定需要时间，也需要更专业的比对样本。而且现在家属情绪激动，一口咬定就是原件，我们办案要讲程序...”
正说着，另一个年轻民警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凑到老民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眼神还瞟了林家人几眼。
老民警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看向林家人，眼神复杂：“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刘强，‘刀疤强’，刚才抓到了。”
“抓到了？”林乔一家又惊又喜。
“在邻县一个赌场里抓到的，因为别的事。”老民警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突击审讯的时候，他...扛不住，撂了点别的事。确实承认了认识王倩，也...承认了事发当天纠缠过她，管她要钱，还...动了手，吓唬她。”
林琳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王秀英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
“但是，”老民警话锋一转，“他说王倩跑回学校后，他就走了。后面的事他一概不知。至于遗书，他更是不承认。”
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撒谎！”林乔脱口而出，“肯定跟他有关！”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遗书和他有关。”老民警摇摇头，“而且，就算证明了刘强威胁勒索，甚至动了手，也只能说明王倩自杀的诱因可能更复杂，但...如果遗书真是她写的，并且明确指向林老师，那林老师的责任...”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只要遗书是真的，林琳就很难完全脱清干系。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这时，林乔口袋里那个旧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林乔愣了一下，赶紧掏出来，屏幕上闪烁的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地看向民警。
民警示意他接。
林乔按下接听键和免提键。
这次，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坚定的女声：
“是...是林乔哥哥吗？我...我是李娟。王倩的同桌。”
林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我！李娟妹子，你说！”
“我...我跟我爸妈说了...”女孩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发抖，但语速很快，“他们一开始骂我，不让我多事...但我爸后来想了想，说不能冤枉好人...他们陪我来派出所了...就在外面...我愿意跟警察叔叔说...说我知道的一切...还有...还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我偷偷...偷偷用手机拍过一张王倩草稿纸的照片，上面有她写的字...能看清楚那个‘师’字...带勾的...跟遗书上的不一样！照片我还存着！”
“真的？！”林乔几乎跳起来！
会议室里的民警们也瞬间站了起来，脸色严肃。
“快！请他们进来！”老民警立刻对年轻民警吩咐道。
几分钟后，脸色苍白的李娟在她父亲的陪同下走进了办公室。女孩不敢看任何人，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但她手里紧紧捏着的手机，却像是一道刺破迷雾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