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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没褪尽，林间小道上漫着潮湿的土腥气，沾着露水的枝桠时不时勾住风的衣角。
惊蛰走在前面，鲜红袍角扫过落下的树叶，每一步落下，脚边都有细碎的土块簌簌动——那是藏在土里的虫豸被他身上的气儿惊动，正在泥里翻涌着要醒。
他身后几步远，跟着两个女子。一样的白发，像揉碎的雪落在肩头，连眉尖那点淡淡的愁绪都生得相似，只是左边那个袖口绣着半片凝霜的梅，是大雪；右边衣襟缝着几粒未化的雪籽，是小雪。
两人的鞋踩在落叶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倒像是两缕轻烟，不远不近地缀着。
走了半晌，前头的惊蛰忽然停了脚。他转过身时，他眉峰挑着，看那姐妹俩的眼神带着点春神特有的不耐烦，像嫌冬雪赖在枝头不肯化：“大雪、小雪，你们俩跟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他指尖捻了捻，身侧的草丛里“嗡”地飞起几只蜂。
“我们春的任务和你们冬的任务可不一样，你们赶紧走吧。”
大雪往前挪了半步，白发垂在脸侧，声音轻得像落雪：“惊蛰，你能解寒心咒吧。”
惊蛰嗤笑一声，轻声说道：“你们要解寒心咒，寻我做什么？”他眼尾扫过姐妹俩，“那咒是立冬施的，你们想解寒心咒去找立冬你们找我干什么？”
他顿了顿，抓住了横跨于腰后的红伞然后说道：“要是闲得慌想打架，我奉陪到底。”
小雪急得往前凑了凑，眼眶有点红，往日里冷清清的声音都带了颤：“惊蛰，算我们求你了。”她拉了拉大雪的袖，“你就给我们把寒心咒解了吧，再不解……”
“求我？你们求一个喜欢屠城的人，不怕求错了？”
可他话锋又转了，目光落在姐妹俩交握的手上，那里隐隐有淡青色的光：“也对，二十四节气里，也就你们俩还算正常。话说回来，你们的极玉并蒂莲练得怎么样了？”
大雪抿了抿唇，把到了嘴边的“快成了”咽了回去，只抬眼盯着惊蛰：“这个你不用管。”
她声音硬了些，却还是压着气，“你就说，帮不帮吧。”
惊蛰别过脸，看着落叶，语气冷得像还没散的冬：“不帮。”
姐妹俩的脸“唰”地白了。
“四立里的任何一个都能解。”他补充道，声音没松半分，“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你们随便找一个别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袍角带起的风里，藏着半声没说出口的“麻烦”。
只留下大雪和小雪站在原地，白发被风拂着，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淡青色的光颤了颤，像要灭了似的。林间的雾又浓了些，把她们的影子都染得模糊了。
可两姐妹还是跟上了他。
“姐姐，我们打得过惊蛰吗？”
大雪摇摇头说道：“二十四节气之中惊蛰是四立之下第一人，虽说二十四节气的众人各有所长也都有各自的底牌可惊蛰的强大是公认的。”
“那姐姐，我们跟着他有意义吗？”
“有，比起四立他的可能更大一些。”
惊蛰此时闻到了饭菜的味道，那香味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进他的鼻中，引得他不由自主地迈步向前。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忙碌。
还没等惊蛰开口，张渡心中猛地一惊，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