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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影与水镜中的红衣教主隔着遥远的距离交谈起来。
“那你如今寻我何事？”
“教主……我知道您已经派人来了，但我相公是无辜了，妙影可否请教主大发慈悲放了他……”
水镜中。
红衣教主听闻妙影的话，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即化作一声轻嗤。
她慵懒地向后靠回宽大的座椅，指尖停止叩击，用一种近乎怜悯又带着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妙影。
“派人？”
她红唇微启，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戏谑。
“本座若真想抓你回来，或者对你那心尖上的小郎君做点什么，何须派人？小猫儿，你是不是躲躲藏藏太久，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她轻轻摇头，仿佛觉得妙影的担忧十分可笑。
“本座若要追究，你以为你能安然躲在这小城里，扮你的贤惠娇妻，过了这些时日？教规虽严，但本座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自愿脱离、且并未背叛教中机密的小妖，大动干戈。”
她的目光在妙影纤细的身姿上流转，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水镜，看到了她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红衣教主的嘴角歪了歪，勾起一个更加妖异且意味深长的弧度。
“说起来，你口口声声说那凡人于你有救命之恩……呵，莫非忘了，当年你落入那‘虎口’之时，又是谁，将你从那更危险的‘猎户’手中捞出来的？”
这话语如同柔软的针，轻轻刺入妙影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她当然记得，当年初开灵智，懵懂闯入人间险地，确实险些遭劫，是秦墨的前世救了她。
但后来，她为了追寻力量以自保乃至追寻转世，主动投入的，却是眼前这位红衣教主麾下那更为复杂诡谲、弱肉强食的魔窟……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曾落入教主的“虎口”，并凭借自身能力和些许运气才得以立足。
红衣教主见她沉默，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轻笑一声。
“罢了，旧事不提，本座对你那凡间情爱没兴趣，只要你不泄露教内大计，不与我教为敌，你爱在何处、与何人厮混，本座懒得多管。”
妙影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教主行事乖张，话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但此刻，教主明确表示未曾派人，也似乎并无追究之意，这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却又不敢全然相信。
沉默在月光流淌的湖面与水镜之间蔓延。
许久，妙影才缓缓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略显僵硬的感激之色，对着水镜中的身影微微躬身：
“多谢……教主宽宏，是属下多虑，惊扰教主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信了，带着顺从。
水镜中的红衣教主将她这细微的僵硬尽收眼底，却也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仿佛看了一场有趣的小戏。
“其实如果你真想本教主来，本教主也可以在你那里与你上演一出‘无能的相公’把戏。”
“教主……”
妙影闻言瞳孔一缩，有些结结巴巴的回应，却被红衣教主打断。
“逗你的，若无他事，便退下吧，这‘万里映影术’耗费的灵石，可不便宜。”
她面露无趣的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个无足轻重的叫花子。
妙影再次低头行礼：“属下告退。”
她指尖妖力一收，那平滑如镜的湖面瞬间失去了支撑，影像碎裂，重新变回波光粼粼的普通湖水，倒映着天上的明月。
湖边，妙影独自站立，夜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衣靠。
她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眉头却并未舒展。
教主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妙影总觉得最后一句话却让自己有些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