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秘史: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

第14章 唐穆宗李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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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特别闷热。我在麟德殿北面的水榭避暑,看着新入宫的柳婕妤剥莲子。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掐进碧绿的莲蓬,汁水溅在月华裙上,像极了那年曲江池的水花。王守澄就是在这时来报幽州兵变的,他说话时不看我的眼睛,只盯着柳婕妤裙摆的湿痕。

"让张弘靖去。"我把莲子抛进池中,锦鲤争食激起的涟漪打碎了屏风上的山水画。柳婕妤忽然轻笑:"陛下,这鱼像不像朝会上吵架的老头子们?"她腕上金镶玉的镯子磕在青玉案上,叮的一声,惊飞了檐下的铜铃鸟。

八月十五的宫宴,我多饮了几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醉眼朦胧间,看见教坊新排的霓裳羽衣舞竟与父亲当年寿宴上的别无二致。领舞的郑才人旋转时,披帛扫翻了鎏金烛台,火苗窜上帷幔的瞬间,我恍惚看见二哥李宥浑身湿透地立在火光里。

长庆二年开春,我的咳疾愈发重了。太医署正说是丹药积毒,王守澄却送来个鹤发童颜的老道。这人在丹房里鼓捣三日,炼出颗腥红的"九转还魂丹"。服药那夜,我躺在龙榻上看帐顶的蟠龙刺绣,金龙的眼睛在夜明珠映照下忽明忽暗,像极了当年父亲寝殿的烛火。

药效发作时,我竟能下榻行走。夜半穿过空荡荡的思政殿,月光把御案上的奏章照得惨白。最上头那本折子写着"卢龙军哗变",朱批的"剿"字墨迹未干,在月光下仿佛新鲜的血痕。

五更天时,我在麟德殿后的马球场策马狂奔。晨露沾湿的鞠杖格外沉重,击球入洞那刻,胸腔突然炸开剧痛。醒来时看见王守澄在训斥太医,他腰间鱼符的银链缠在拇指上,勒出深紫色的印子。

这场大病让我错过了清明祭祖。母妃代我主持太庙祭祀,回来时带着满身香火气。她第一次没用护甲掐我,反而抚着我瘦脱相的脸颊:"恒儿,你父亲临终前..."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朵朵红梅。

长庆三年的重阳宴,是我最后一次见母妃。她在茱萸酒里掺了符水,鎏金酒盏边缘还沾着朱砂。"喝了吧,能镇住你身上的煞气。"她腕间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进殿角的阴影里。三日后,郭太后崩于兴庆宫,那串九尾凤钗被收进棺椁时,东珠已经蒙了层灰。

这年冬天的雪特别大。我在暖阁里拥着白虎皮看奏章,幽州送来的急报总带着冰碴。崔才人喂我喝药时,忽然说起她家乡的童谣:"玄武门前柳,长亭连短亭..."我盯着她发髻上摇摇欲坠的玉步摇,想起元和元年那个缩在含凉殿角落的孩子。

除夕守岁时,我在麟德殿前放爆竹。硫磺味混着雪粒子灌进喉咙,呛得我扶着蟠龙柱喘息。火光中看见李湛带着弟妹们堆雪人,小女儿把珊瑚簪子插在雪人头上,红艳艳的像极了当年二哥坠江时禁军的火把。

长庆四年上巳节,我执意要去华清池。銮驾出长安城那日,柳絮纷飞如雪。车辇经过春明门时,我掀帘看见城头守军盔甲上凝着晨霜,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穿着亲王冠服立在丹墀下的清晨。

华清池的汤泉已不如记忆里温热。我在氤氲水汽中数着臂上新增的淤斑,忽然听见池畔柏树林传来熟悉的杖刑声。王守澄进来更衣时,腰间鱼符沾着血渍:"是个偷窥圣驾的狂徒。"他说话时,池水正漫过我胸前的长生锁——那是母妃在我及冠时亲手戴上的。

五月初五的龙舟赛,我躺在水榭的湘妃榻上看竞渡。擂鼓声震得脑仁生疼,却见李湛赤着脚在船头击鼓,那模样活脱脱是当年在父亲膝头数漏刻的自己。想唤他近前,喉间却涌上腥甜,帕子上的血渍竟与龙舟的朱漆同色。

最后的清醒时刻是在六月廿三的雨夜。惊雷劈开紫宸殿的鸱吻时,我正盯着屏风上的蓬莱仙山。王守澄端来的药碗冒着诡异的绿烟,殿角的鎏金漏刻突然停止滴水。恍惚间听见父亲的声音:"恒儿,你守住江山了吗?"我想答话,却见三哥李恽从仙山云雾里走出,指尖还捏着当年那片染血的柏树叶。

最后的汤药在喉头凝成块状,我数着帐顶蟠龙的金鳞片,听见更漏声穿过四年光阴,又回到元和元年的含凉殿。那架紫檀屏风上的缠枝牡丹,终究是开败了。

长庆四年(824年)正月初七的晨光格外刺眼。我望着跪满寝殿的皇子皇女,李湛的太子衮服还沾着守岁的香灰。王守澄捧着药碗的手背青筋凸起,像极了父亲咽气时抓着的那截床幔。二十九岁的我突然想笑——这老奴腰间的鎏金鱼符,倒比玉玺还要光亮。

"父皇该服药了。"八岁的李湛捧着鎏金碗,碗沿朱漆剥落处露出铜锈。我抬手挥翻药碗,褐色的药汁在龙纹地衣上蜿蜒成河朔三镇的地形图。王守澄的刀疤抽动着要去拾碎片,我猛地攥住他手腕:"四年前二哥坠江那晚,你在曲江池畔烧过纸钱吧?"

满殿死寂中,我听见自己嘶哑的笑声震落梁间积灰。那笑声里混着四年前雪夜的记忆——母妃的护甲掐进我掌心的痛楚,竟比此刻五脏六腑的灼烧还要真切。

正月十五,我在昏沉间被移往望仙台。銮驾经过兴庆宫时,车帘缝隙里飘进几缕纸钱灰——今日原是母妃周年忌辰。道士们捣药的声响昼夜不息,我躺在白玉床上,看窗外流云掠过终南山巅,恍若当年紫宸殿前折腰的朝笏。

正月廿二,北风卷着含元殿的碎雪灌进窗棂。我在咯血间隙听见幽州军报,哗变士兵的吼声与风声混作一团。李湛跪在榻前背诵《孝经》,他腰间玉佩的纹路竟与父亲当年的玉圭如出一辙。我忽然抓住他手腕:"若遇河朔请封..."话未说完,喉头腥甜喷溅在他杏黄衣襟上,像极了四年前册封太子那日的印泥。

最后的清醒时刻是在上元夜。我推开崔才人喂药的手,执意要更衣戴冠。十二旒冕冠压得脖颈生疼,玄色龙袍裹着枯槁身躯,竟有几分像当年溺水的二哥。王守澄举着铜镜的手在发抖,镜中人两鬓已见霜色,眼窝深陷,唯有眉宇间那道竖纹仍如朱笔勾勒。

"取朕的鞠杖来。"我赤脚踩上望仙台的石阶,寒风刺透冕服,玉藻垂旒纠缠在眼前。四年前在马球场折断的腿骨突然剧痛难忍,踉跄间抓住汉白玉栏杆,瞥见自己倒影在冰面上的扭曲面容——那分明是父亲临终前的模样。

更鼓声中,我望见大明宫的飞檐斗拱在雪光里忽明忽暗。四年前躲在紫宸殿柏树林窥见的杖刑,此刻竟化作万千雪片抽打宫墙。恍惚间,三哥李恽从雪幕中走来,衣襟上不再有血污,指尖托着片翠绿的柏树叶。

"该走了。"他的声音混着檐角铁马叮咚,"父亲在蓬莱山等我们斗马球呢。"我伸手去接那片树叶,却见它化作丹砂融进雪水。转身望去,李湛带着弟妹们跪在雪地里,他们的哭声被北风碾碎,散落在满地跳动的烛影间。

正月廿六子时,更漏声歇。我最后瞥见案头那架鎏金漏刻,铜壶中浮箭永远停在了三十岁的刻度。屏风上的蓬莱仙山腾起云雾,父亲牵着五岁时的我站在山巅,脚下是万里江山如画。母妃的九尾凤钗忽然化作青鸟,衔着那片元和元年的雪,落在我们交握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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