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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逸倚着警车撕开新买的彩虹糖包装，突然瞥见教务处主任正小跑着过来，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界面，来电显示是串被标记过百次的熟悉号码。
晨雾还未散尽，郑建军踉跄着冲进校门时，鞋底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警戒线，突然双膝砸在水泥地上，额头抵着顾铭的鞋尖颤抖。
宋逸伸手要扶，却被男人死死攥住手腕——三天前这位父亲还在警局摔碎保温杯，此刻他虎口的老茧正蹭着宋逸袖口的彩虹糖碎屑。
"顾警官！"郑建军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奥特曼挂件，塑料眼睛上结着凝固的血痂，"这是小凯最宝贝的......"他粗糙的手指抚过证物编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挂件塞回顾铭掌心，"留给专家化验，说不定还能......"话没说完就背过身去，肩膀撞在梧桐树上震落一片露水。
教务主任王德海小跑着穿过操场，腋下夹着的锦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天前他还堵在局长办公室拍桌子，此刻却像换了个人似的，隔着老远就堆起笑纹："市局领导刚来电话，要给两位申请特别表彰！"他掏出手帕擦拭额头的汗珠，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
顾铭的视线越过人群，看见林老师抱着教案站在教学楼拐角。
晨光给她白大褂镶了道金边，当她伸手将咖啡递过来时，指尖在纸杯留下个月牙状的水痕。"现磨的蓝山，加了双倍奶。"她低头盯着自己晃动的裙摆，突然用教案挡住发红的耳尖，"教务处说下周安排刑侦知识讲座......"
宋逸嚼着新拆的彩虹糖轻咳一声，战术靴碾碎地上的枯叶。
顾铭接过咖啡时，林老师无名指上的银戒擦过他腕表表盘，表盘背面某道陈年划痕突然刺痛眼皮——那是三年前卧底任务留下的纪念。
尖锐的铃声刺破午后宁静。
顾铭摸出手机时，一片银杏叶正巧落在屏幕上。
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在掌心闪烁，听筒里传来机械合成的笑声，像是有人用砂纸打磨电子元件。"顾警官喜欢后山的苔藓标本吗？"电流杂音中混着钟表齿轮转动的声响，"七个培养皿，现在还剩三个空位呢。"
宋逸突然抢过手机，彩虹糖包装纸在指间捏成皱巴巴的球。
当他按下录音键时，通话已经切断，只剩下忙音在潮湿的空气中震颤。
教务主任的锦旗被风吹到喷泉池里，鲜红的缎面在水面漂浮如凝固的血迹。
"信号源在移动。"技术科小刘抱着笔记本冲过来，屏幕上的卫星地图闪烁不定，"最后定位在跨海大桥附近，但......"他指着突然消失的红点，喉结上下滚动，"对方用了军用级反追踪装置。"
顾铭转身时，林老师教案里滑落的银杏书签正飘向物证箱。
那些装在玻璃罐里的眼球标本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光斑，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金箔叶片在培养液里缓缓舒展叶脉。
宋逸把糖纸折成的北斗七星按在定位地图上，七个折角恰好指向跨海大桥的七个桥墩。
暮色漫过操场时，顾铭站在结案报告前盯着物证照片。
放大七倍的苔藓显微图上，某种未知的淡蓝色孢子正在视野边缘若隐若现。
解剖室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两下，当他伸手去扶台灯时，林老师三天前送来的咖啡杯底，某圈不起眼的水渍正在灯光下泛出诡异的荧光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