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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个正埋头射击的布伦机枪主射手，脑袋猛地向后一仰，身体软了下去，机枪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好！”王拴柱在后面压低声音叫好，激动得直挥拳头。
古之月面无表情，迅速拉栓退壳，第二发子弹上膛。
瞄准镜（这里是机械瞄具）转向副射手，那家伙正慌乱地想接过机枪。
“砰！”
副射手也应声倒地！
没有丝毫停顿，古之月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枪口微转，锁定第二个机枪阵地！
“砰！”
“砰！”
两枪！
第二个阵地的正副射手也被清除！
第三个机枪阵地的土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射击停顿了一下，射手惊恐地四处张望。
“砰！”
古之月的第五颗子弹，精准地钻入了他的胸膛！
五发子弹！
三个威胁最大的机枪阵地哑火！
城头上压力骤减！李县长抓住机会，大吼一声：
“手榴弹！给我扔！”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县大队战士们，纷纷探出身，将一颗颗木柄手榴弹像下饺子一样扔向已经靠近城墙不足五十米的土匪人群！
“轰！轰！轰！”
连绵的爆炸在土匪群里响起，炸得他们人仰马翻，哭爹喊娘，进攻势头彻底被打垮，残存的土匪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去！
“打退啦！打退啦！”
城头上响起一片欢呼声！王拴柱更是兴奋地跳起来，用力拍着古之月的肩膀：
“师傅！太神了！
五枪干掉三个机枪阵地！
你真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
古之月也微微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
“啾——！”
一声极其尖锐、几乎是贴着他头皮飞过的子弹呼啸声！
他感觉头顶一凉，那顶洗得发白的旧军帽直接被子弹掀飞了出去！
冷汗瞬间浸透了古之月的后背！狙击手！
土匪里还有高手！而且就在附近！
这一枪又快又准，绝对是专业水准！
要不是王拴柱恰好拍了他一下让他脑袋偏了半分，现在被掀飞的就不是帽子，而是他的天灵盖了！
他猛地缩回头，心脏狂跳。
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从垛口的缝隙向外望去，锐利的目光像梳子一样仔细搜寻着子弹可能射来的方向。
城外，溃退的土匪乱哄哄地向后跑。在距离城墙大约四百米的一处小土坡后面，几个人影似乎比较镇定，没有随大流逃跑。
其中一个人，穿着与众不同的深色衣服（或许是呢子大衣），手里似乎拿着一支带着瞄准镜的步枪，正缓缓收起枪，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那人转身的刹那，侧脸清晰地暴露在了古之月的视野中！
虽然距离不近，虽然隔着硝烟，但那张脸，那副身形……古之月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剧震！
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张脸……他太熟悉了！那是……那是他曾经的师哥，
当年他从苏北逃难到上海，在闸北拜师学艺，师哥正是师傅的大儿子，
后来淞沪会战的时候，阴差阳错的加入军统，却在远征缅甸的时候神秘失踪，据说投靠了军统的……许长生？！
军统特务，许保国！
他……他怎么会在湘西？
还成了土匪的狙击手？！
那会不会还有牛新河？
古之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的厮杀、硝烟、欢呼声仿佛瞬间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逐渐消失在土坡后的、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