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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凡人？
更何况还是几年前，他那会杀的人太多，正巧被云染宗盯上，付出老大代价才甩掉，要他想起来不亚于海底捞针。
于是轻咳一声：“还能再提示下吗？在下有点健忘……”
回答他的是一道极快的剑光。
鲜血四溅，小臂传来剧痛，厌丛生闷哼一声，扫了眼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缓缓放下手，没想到对方忽然发难，还好他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敏锐的危险感知。
若刚才没有抬手挡下这一剑，那断的很可能就是他的左臂。
“确实有些健忘。”
那年轻修士提着剑，冷冷望着他，杀意涌现，“不过无妨，我会帮你一，点，一，点回想起来的。”
知道没有回转余地，厌丛生也懒得废话，眼里闪过孤注一掷的狠戾，也祭出深紫长刀，催动全身灵力攻了过去。
要打就打，现在的他已经是元婴后期，对上这人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
半个时辰后。
无量海方圆几公里空空一片，妖兽们都知道这里有两个大能在斗法，早就跑的远远的。
海面被鲜血染得粉红，厌丛生浑身是伤，长刀不知去了哪里，口中不住喘着粗气，灵气耗尽，只拼着一股气在支撑。
他的脑子里就剩下一个想法。
不知道此人杀了他之后会不会泄愤，万一牵扯到前辈……总归要尽量拖延时间。
他不怕死，只是一想到自己看不见炼天大阵炼成时的场景，还是有些可惜。
为这阵法他付出许多，因达成的条件苛刻，本来以为今生都不可能实现，可苏温浅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可能。
人还是要有梦想，果然就有实现的那一天。
厌丛生苦笑一声。
只可惜自己没机会见到了。
他习惯了孑然一身，若跟几年他的说，你以后会为一个人甘愿抛弃性命，他定然嗤之以鼻。
因失血过多，厌丛生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着，对方却没给他留多少思考时间，看见厌丛生不仅不害怕反而笑了出来，他面色一寒：“你倒不怕死。”
厌丛生微微一愣，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跟他对话，摇头道：“死有什么可怕。”
可怕的是求而不得。
“既然你如此豁达，”那人显然也玩够了猫捉耗子的游戏，指尖点了点，长剑轻颤，漫不经心道：“那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厌丛生一脸无所谓，甚至闭上眼。
“……虽然你或许不想知道，”不知为何，那人的声音冷了下来，“但我认为，还是告诉你是谁杀了你比较好。”
随着他话落，剑锋堪堪停在厌丛生苍白的脖颈前，只有毫厘之距，后者皱了皱眉，对他拖慢死亡时间的行为表示厌烦。
那人理所当然的无视了他的想法，修长的双指操纵着那柄长剑，寒声道：“杀死你的人名为顾恒炘，是你当年随手灭掉的顾家残子！”
“……也是今后的仙界第一人，”即将手刃仇人，顾恒炘的眼中迸着明亮的光，“庆幸吧！你败在我手底下，并不算亏。”
闻言，厌丛生倏地睁开双眼。
他忽然想起这人是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