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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她微微低头，目光依旧流连在腕间的玉镯上，声音细若蚊蚋，底气不足道：
“多少钱，我还给你。”
云生瞥了她一眼，懒得说话，牵起她的手，继续前往下一家。
云生在外逛街，奉行的铁律只有一个：买！买！买！
别看他一副对姜璃月爱答不理的模样，但只要她的视线在同一个糖人、一串风铃、或者一方绣帕上停留超过三秒，云生会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掏出灵石，将那些小玩意拿下。
“我不要……”
姜璃月反抗，但是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之前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喜欢在外逛街，有这些时间，拿来修行岂不更好。
但随着怀里的新奇小玩意儿越来越多。
憨态可掬的面人、叮咚作响的风铃、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香囊……
那拒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只剩下耳根处悄然泛起的一抹薄红。
她抱着这些东西，笨拙又新奇，仿佛抱着一团不知如何安放的温暖烟火气。
“嗯！这糖葫芦挺甜的，再来一串！”
“那儿的折纸也好生有趣！”
云生口齿不清地说道，他随手将刚才吃过的糖葫芦递给姜璃月。
“你拿着！”
“……”
姜璃月看着手中那串被咬过的糖葫芦，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鬼使神差般地低下头，避开云生看过来的目光，竟在那被咬过的缺口旁边，小心翼翼地、飞快地咬下了一小口。
“咔嚓。”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吃这样的零食。
“确实好甜……”
发现云生的视线飘过来，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掩饰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不一会儿，云生又拎着几个造型别致的泥人、几盏精巧的走马灯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笑容。
“走，我带你去玩猜灯谜，感兴趣吗？
“不去。”
姜璃月习惯性地拒绝。
云生每次都会给姜璃月选择，但是从来都不会按照她的意愿行事，姜璃月也明白，但总是下意识地拒绝。
云生自然地再次牵起她的手，这次，姜璃月只是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并未像最初那样明显的抗拒。
云生拉着她便往那人声鼎沸的灯谜摊子走去。
“让开让开，别挡本少的路！”
云生挤进人群，在姜璃月前面为她开路。
他将所有的小玩意都放进储物袋中，紧紧地抓着姜璃月的手，不让她和自己走丢。
周围是孩童的嬉闹，是才子佳人的低语探讨，是猜中谜底的喝彩声……
喧嚣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带着温热、嘈杂的生命力，将两人包裹其中。
“过来啊，别愣着了，和我一起猜。”
云生朝她招手。
姜璃月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看着云生饶有兴致地抬头辨识着谜面。
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猛地撞入她的脑海，那是属于月璃的记忆碎片。
同样的灯火，同样的喧嚣，同样被一个身影牵引着穿梭其中……
曾经，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识海的角落，静静地偷窥着月璃与云生经历这一切。
从前她看着月璃那些鲜活的记忆，只觉得浪费光阴，不理解为何要将宝贵的时间耗费在这些凡尘琐事上。
修行大道，不才是唯一值得追求的永恒吗？
但此刻……
手腕上的玉镯传来温润的触感，怀里抱着的小玩意儿硌着手臂，口中似乎还残留着那糖葫芦纯粹的甜味。
而她的手腕，正被身边这个霸道不讲理的男人牢牢握着，牵引着她，挤在这喧嚣而温暖的凡尘中央。
一股强烈的温柔与幸福如同暖流，猛地冲垮了她心中的薄冰。
她感到有股不真实之感。
“真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