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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知道那位炼兽师的名字吗?”听到这话,易溪河的眼睛都是亮了,起初他以为只是卧山老糊涂了,没想到还真找对了?
 “谁会记得这个呀,名字这东西,不就是个称号嘛,这个叫大山,那个唤阿水的,过了几代又会出现新的叫大山的孩子。”
 “那他没有把你们带出这个大山吗?”易溪河狐疑的看着老奶奶,卧山都这么怀旧了,成名后不应该忘了老家的啊。
 “好像有带出过吧,”老奶奶深深的眨着眼睛,似乎在思考,“时间太久了,老一辈又不愿意多说,只知道那个炼兽师很好。”
 “那就行,”易溪河也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卧山跟这个村子以前有什么恩怨呢,他偏头看向卧山,只见老人家呆呆的坐在院子边上散落的石头上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多久,热心的村民就搬来了不少砖头,石板或者木材,一问还真是从别的不要的房子上扒下来的。
 既然这样,易溪河也不客气了,直接派出去两只猴子,扒没了村民同意动用的破房子,用来修缮他们的屋子。
 修补的这些天,易溪河和卧山住到了一个很老的老头儿家里,他的孩子20多年没回来了,听别的回来探亲的人说,那个人在外面发达了,觉得自己的出身配不上现在的地位,塑造了一个虚假的出身,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家乡和长辈。
 就是可怜了他的老父亲,年纪大了也出不了这个山,现在他的状态跟卧山差不多,总是呆呆的发愣。
 易溪河觉着可怜,住着的时候也顺便照顾着留守老人,他自己都纳闷儿,屠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的自己,居然也能这么善良?
 有了热心村民的帮忙,房子十几天就修好了,结实的可以说是全村最好的房子了,再加上其他人自愿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家具捐了点儿出来,还把房子布置的挺像样。
 两张厚重的木床,一张桌腿儿都被猫挠成艺术品的大桌子,和两个椅背儿都有裂缝的椅子,以及侧间灶台上有些破烂的锅碗瓢盆,这已经是村民们能拿出来最好的家具了。
 为了庆祝易溪河他们住进了新家,村民们还自发准备了食材,在易溪河的院子里摆了好几张桌子开宴会。
 虽然只是简单的烤鱼烧鸡煎鸡蛋,以及味道奇奇怪怪的自酿酒,确是大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看的易溪河就像吃了怪味豆,心情复杂的要命。
 “其实留在这儿也挺不错的”,易溪河再度萌生这样的想法,转念一想却又笑了,罢了,还是回自己的家比较好。
 为了感谢村民,易溪河掏出了给部下们准备的布匹和点心分给了大家,小孩子们看到形状精致的点心,眼睛都冒光,就像松鼠一样呼哧呼哧全都抢光了。
 易溪河还拜托村里的木工做了个可以背在身后的椅子,走到哪儿就把卧山背到哪儿,每天的生活就是,清晨时候去池塘捕鱼,摸小田螺。
 他就把卧山放到岸边,反正他老人家总是发呆,干脆就给他手里塞了个鱼竿让他钓鱼玩儿,虽然一条鱼都没有钓到过,自己就在另一个方向和孩子们抓鱼。
 等到快中午了,太阳烤的燥热了,易溪河还会用自己的冰属性给大家的房间铺上冰块儿,在酷热的午时也能让大家睡上好觉。
 到了傍晚天凉快了,易溪河又背上卧山,和大叔大爷们一块儿下地种菜,或者帮大家修缮一下房屋,总之他到哪儿,就把卧山背到哪儿。
 刚来的时候留宿的留守老人,没几个月便去世了,临走之前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似的,什么都忘记了,甚至连一个村子的人都不认识了,这让易溪河有些担心,他觉得卧山和这老头儿状态挺像的。
 而且卧山好像也不太认识自己了,以前没事儿还能叫两声徒弟,直到现在什么话都不说了。
 而且卧山的反应也越来越慢了,刚开始还能对易溪河的举动有所应答,随着时间的推移,卧山逐渐连筷子都不会用了,易溪河只能喂他吃饭,再到最后,卧山连张嘴都忘了。
 刚开始的易溪河还觉得很离谱,刚出生的婴儿都会的东西,嘴巴都不会张了难道等着饿死吗。
 他烦躁的出去转了一大圈儿,路过门口的时候还朝屋内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就见卧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呆呆的坐在床边无助的搓着手,也心软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耐着性子一点点的引导着卧山张口吃饭,再后来呀,卧山彻底不想动弹了,每天就是坐在窗边看着太阳发呆。
 易溪河也不再出门了,每天都陪在卧山的身边帮他揉腿,絮絮叨叨的给他讲以前的事情,尽管卧山已经半年多没有回应他了。
 虽然现实难以接受,易溪河还是在卧山午睡的时候开始缝起了他的寿衣,总不能等到老人家真的离开了才开始手忙脚乱的做衣服吧,他还想有充足的时间做个好点的寿衣呢,老人家就算去了下面,也可以和其他人骄傲的说:看,这是我徒弟给我做的。
 自言自语的生活日复一日,易溪河的寿衣也做好了,不过他始终藏着,没敢让卧山知道,他怕卧山知道后,老人家走的更快了。
 有一天的下午,隔壁大妈照常给他们送午饭到院门口,易溪河像往常一样道谢后,端着饭回了房间,意外的发现,一直盯着太阳看的卧山,此时的目光居然凝聚在了自己身上。
 要知道卧山可是小半年没有正眼看他了,突然死盯着自己,易溪河也有些意外,有什么东西吸引他老人家的注意了?
 他先是看了看手里的饭菜,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啊,又检查了一下自己,也没什么变化呀,他又故意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发现卧山的眼睛真的一直锁定着自己,不自觉的笑了。
 “怎么了师父?”易溪河笑着把饭菜放到卧山面前,和他并排而坐,“想起我了?”
 卧山紧闭的嘴唇不断颤抖,似乎是太久没说话,忘记怎么张开了,犹豫了好久,他才不确定的指着易溪河问道。
 “乖徒弟?”
 “对啊!师父你想起来啦?!”好久没听见的称呼从卧山嘴里出来,易溪河开心的差点蹦起来,他用力的搂着师父的肩膀,不停的拍着他的胳膊。
 “好好好,想起来就行,来吧吃饭吧,下午我再带你出去逛逛吧,还是像以前一样,或者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唔...”卧山歪着脑袋,依旧木讷,对于易溪河的兴高采烈也无动于衷,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想了好久,他才认真的看着易溪河,伸手轻点他的额头。
 易溪河还沉浸在卧山把他想起来的快乐中,没反应过来呢,就觉得面前突然金光大涨,晃的他眼睛都白了。
 顿时脑袋就像充了气的鸡蛋一样瞬间爆开,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钻进了自己脑袋里,胀胀的很难受。
 好在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就结束了,他有些愕然的看着卧山,有些难以置信的摸着太阳穴,他那干枯的炼空间,居然涌出了袅袅的炼意识!
 不对,易溪河沉下心略一观察,脸色瞬间就变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卧山,因为吃惊,嘴巴都张的老大。
 他现在脑海里的,那个金碧辉煌又很有压迫感的炼空间,正包裹着自己干枯的炼空间用炼意识滋润着,一层套一层,就像紧紧的抱着婴儿的母亲。
 这分明就是卧山把他的炼空间传给了自己!怪不得几十年前卧山会问愿不愿意给他养老,原来他早就打算好用这个方法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炼兽师!
 “你疯了吗师父!”易溪河没觉得开心,他有些失态的抓着卧山的肩膀,“你说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吗,我不需要!拿回去!”
 看着易溪河的癫狂,卧山愣住了,干枯的嘴角撇了撇,似乎要哭出来了,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炼意识,答应过的,你做到了。”
 “可我没让你用这种方法!”易溪河急的脸都红了,早知道卧山说的方法是这样,易溪河肯定不能同意的。
 “乖徒弟,优秀,乖徒弟,不生气,师父,要走了。”
 卧山说话磕磕绊绊的,他手足无措的看着生气的易溪河,最后抬起颤抖的手掌摸着易溪河的脸颊,试图安慰他。
 已经接近痴呆的卧山,还能这么笨拙的安慰自己,易溪河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一下子湿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年迈的卧山,最后还是没忍住,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卧山愣在那里好久,才试探着伸手,轻轻的摸着易溪河的头发安抚。
 好难过,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奉如离开的时候,以前在魂将手下,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很奇妙,他感觉自己好像多了些感情感,就像冰河所说的,开始有人情味儿了。
 或许正是这片大陆的魅力,易溪河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原来真的会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好。
 他像个孩子一样嗷嚎大哭,卧山依旧两眼空洞,但是心里始终念叨着:乖徒弟,不哭,乖徒弟,很好。
 两个人在窗边坐了好久,直到月亮攀上了山顶,易溪河才给卧山铺好了尿垫,安顿老人家回床上睡觉,照例贴心的也好了被角,刚想走,却被卧山及时的抓住了手腕。
 “乖徒弟,不走,陪师父,”卧山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易溪河,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泪光,易溪河的心脏被刺的生疼,鼻子一酸又要哭出来了,离别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哭腔强行扬起一丝笑容,“好啊,师父,徒弟不走,徒弟在这陪您。”
 一边说,易溪河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一只手抓着卧山的手掌,另一只手轻抚他的额头,“睡吧,师父,徒弟一直在这儿呢。”
 可能是被易溪河抚的舒服,卧山不自觉的眯起了眼,嘴巴里哼哼唧唧的。
 “徒弟,好,师父,喜欢。”
 听到这儿,易溪河再也忍不住了,他死死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控制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互相握着的手掌都在不断颤抖,他怕惊扰了卧山,也怕他老人家因为担心而路上走的不愉快。
 可能是有易溪河陪伴的缘故,这一晚,卧山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太阳都爬到了山顶,卧山还在舒服的睡着,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弧度,他在笑,是幸福的离开的。
 而易溪河也始终握着卧山的手,尽管对方的体温已经冰凉,易溪河怎么暖也暖不热了,直到隔壁大妈来给送饭,由于没人回应,只能自己进了房间,才发现卧山已经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