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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为什么。”江银沣掏出手机在上面划拉了一阵，翻出一条好几年前的新闻递给他:“诺，这大小姐啊，心脏不好。”
“啧，迟早出事。”
“江银沣。”沈确平静的叫了他一声。
“啊？”江银沣嘴上答应着，却没有回头的动作。
沈确抬脚，踩在他屁股下面坐的那个篮球下，往前狠狠一踢：“你小子再乱说话，乱诅咒试试。”
篮球滚出去老远，江银沣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嗷”得叫出声来，终于舍得回过头来了，哀嚎着望向他，急忙解释：“哪有，她不是身体不好嘛，开玩笑开玩笑。”
他声音寡淡，带着一点点鼻音，轻声笑了笑：“哦，是吗，可能你比她先走。”
“到时候记得发帖让她来你的葬礼。”
江银沣吃痛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确哥你怎么帮一个外人说话？”
话落，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拍了拍脑门:“忘了忘了，忘了你家和许家有婚约。”
“什么！！！”风从后颈擦过的瞬间，沈确“唰——”的站起身，时间静止了几秒，他也楞了几秒，低头取了支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在手中转了个圈，“蹭”的一声，火苗蹿亮，低头将烟头凑过去，洗燃，星光闪闪。
“你说。”他吐出口烟圈，模样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我家和许家有婚约？”
看见沈确这半天的死动静，江银沣无奈:“搞半天你不知道这回事啊。”
“不知道啊。”沈确无辜的冲江银沣眨了眨眼:“我应该知道吗？”
“我也是上次回家听我爸说的，你知道的，这个圈子里一有什么事就会传遍各家，我爸说啊，沈许联姻是为了一个项目，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江银沣往后仰了仰，看见一双鞋映入眼帘，他眼中立马盛满了笑意，眉眼间染着淡淡的愉悦，还没看清鞋的主人，就率先喊出一个名字:“乔乔。”
沈确没眼看，隔空甩了他一记白眼:“有用。”
“乔乔。”江银沣直起身:“你怎么来啦。”
乔晚鱼穿着学校规定的深蓝色校服，领口上绣着校徽，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她懒羊羊的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小臂。
说话声音却相当温柔:“沈确，沈伯伯打你电话打不通，告诉我让你今晚早点回去，有事。”
“哦。”他微微颔首:“回家结婚去咯～。”
后来晚上，沈确的确被自己亲爷爷要挟着和他去了一趟许家，许家很大，家里只有余茵一个人，说是女儿心脏不好还总是喜欢出去浪，来得不巧还没回家，当沈确路过许大小姐房间时，在门口只看见了屋里正中央放着一个相框。
照片里面是在室外，女孩并没有盯着镜头，反而只露出了一个侧脸，正在和旁边的朋友说着话，她抱着花，干练的穿着校服，柔亮的黑发扎成一条鱼骨辫垂在左侧肩膀上，银杏黄的日光抚上她发顶，一些没梳好的碎发在阳光下翘起，有些毛躁。
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那时沈确就觉得，许大小姐也不奈。
所以她见过，还不止一次，当时被赵卓元指定目标时，就认出了那张脸。
没成想，没勾搭上。
“那不一定。”沈确吐息落在她耳畔，冷沉的音调像沾满罂粟的长沟，:“我们迟早会是一家人的。”
这人寻常懒倦时候不觉得，欺身逼近时，倒是满满的放荡不羁。
他的目光沉沉，夹杂着暗味。他的喉结轮廓深刻，很明显的滚动了两下，而后，他的视线垂下，定在她嘴唇的位置，定格两秒，又上拉。
“你说对吧，许大小姐。”轻浅的鼻腔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性感，想起先前的泼酒让他出丑，他没有很是介意，反倒抿唇浅笑一声。
就是这笑，许鲸落彻底看不下去了，又要了一杯酒泼上去。
替自己妹妹不值。
泼完许鲸落这才站起身，把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个银白色流苏耳环:“下次最好别见面了。”
这时，江鲸落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接完后匆匆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这里。
沈确冲她背影举着酒杯示意：“那我们酒会见了，许大小姐。”
回到卡座热闹了。
你一言我一言的，七嘴八舌，八卦不完。
“确哥，那谁啊，都泼你两道了。”谢一帆嘴贱。
沈确:“没谁。”
接着该许筱贫嘴:“怎么样怎么样拿下没有。”
一个抱枕飞来直冲许筱脸，只听见沈确说:“许家大小姐，你说我拿下没拿下。”
“那悬咯~”许筱起哄完才知道安慰自己哥们:“没事没事，反正你们也有婚约，没拿下也没事。”
沈确:“......”
“走了。”沈确喝下最后一口，把衣服拿起冲他们打了声招呼。
到门口，风划过耳旁，吹得他有了一丝凉意。脸颊上冷风掠过时，细细的鬓发随之波动，细软如云。
他缩了缩脖子，庆幸自己出门时还顺带带了件外套。
“唉。”沈确靠着门把烟抽出来。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几年过得浑浑噩噩，不是泡在网吧就是酒吧，沈仲元也没花心思管他，要不是他爷爷一直在背后扶持他，早被沈仲元搞死了。
也不至于现在还在沈家待着。
沈仲元……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想到这，沈确摸了摸全身，始终没摸到打火机，emmm哪去了，他又摸了一遍。
依旧没有。
霉透了。
相反，另一边。
寂凉的夜晚，无月。浓雾暗雨压迫小城，细雨如毛绒，扑簌簌坠下，窄巷里，唯一的路灯闪烁，飞蚁义无反顾往里撞。
江鲸落坐在车里，手里把玩着一个金黑色打火机，另一只手握紧方向盘，自己等了半天，要等的人还没出来。
江鲸落一直盯着面前生了锈的铁门。
这么久了别是出事了。
看着微信界面没有回的消息，江鲸落还是开了车门。
这里一片都是老式居民楼，平时也不见有人来修，周围只有零星几盏灯在路边点亮，昏黄的灯光下，破旧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还会传来几声犬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