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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那宋粲听那信兵言,自家养的黑犬“元黑”只身入那狼群,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于是乎便抢了那信兵的马,领那校尉曹柯一路雪夜纵马,舍了两都得援军去城南积水潭驰援。
咦?
为何这城砦的水源要放在城外?
哈,此处倒不是城市水源,乃彼时筑城之时取土之地。
这古代筑城且是有些个讲究。首先要选了地势,然后再看水源。地势要险,一般关隘都要选了一个易守难攻之地。然,却要远离河道,断不可临河而建。而且,城内必须得有水源,也就是的有地下水,如此这般,方可建城。而且这两样绝对是个硬性的条件。
那位说了,怎的不能临河而建?把外面的河水引进城中。至少,这水源有了吧?而且,城外的河水也能增加防御。有何不可?
这个麽,很难说,想法很丰满,现实却不能以“骨感”来形容了,那叫一个残酷。
只能说永乐城就是这样丢的。
城池临河,也能把水引入城中,平时取水倒是个方便。然,一到战时,就不是那回事了。
元丰年,西夏梁氏遣统军叶悖麻、咩讹埋,领六监军司兵三十万,兵围永乐城。
围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截断流经城中的水源,致使永乐城中缺水。
彼时的永乐城内也是玩了命的找水,然却的一个“掘井不及泉”,“士卒渴死者太半”。
后,又遭连天的大雨,夏军再放河水淹城。
可以说,永乐城不是被攻破的,城墙是生生的给泡塌的。
再说这城墙,不是拿砖块修砌起来的,基本上都是“夯土筑墙,以砖石裹其外而增其固”。
这砖石,倒是可烧,可取,亦可用石料替代。但是,这夯土麽,也只能就地取材了。
由于地势原因,筑城也不能可着城内砦边来取土,如此倒是破了那地势,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这就好比你家盖的房子,旁边就有人做了一鱼塘去。如此这般的话,你那房子尽管是用水泥浇也是住不得几年去。也别小看那点水,房子是水泥的不假,水泥底下可都是土!小水一泡,顶天了一年,就能把地基给你掏空。
于是乎,这筑城的夯土只能在城后十里外取土。
别小看这取土,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往往城池夯筑成后,那取土之地,就变了一个大坑。回填倒是不可能了,只能放在那里,做城池储水之所。
一则挖渠建道引水入护城河,且做金城汤池,既能增加防御力,又不怕水淹。
二则,可供城中百姓,城外桑麻灌溉,城中亦有水井可用。
三则,此地不祥,原是西夏人破城之后,将那城中百姓、军夫、军将屠杀殆尽,在此积尸成阕,为京观也。
却说这银川砦所处乃极旱之地,倒是比不得南方,河流纵横且是水源丰富草木茂盛,树木成林。
这银川边砦且是连那活着的大树都不曾见过几棵,倒是那百年的枯树比比皆是,庞大的枯枝横亘于旷野之上,且被那夕阳染了金黄,配上那荒漠孤烟且有几分的野趣。
银川砦,也是那熙河开边之时与那西夏征战所建。
建造之初,便选了这两山之间的垭口。刚开始,也就是做个褚兵防御之所,戎兵带甲三千。
倒是这仗也不是天天的打,宋夏之战也是战战停停。如今倒是个僵持。
这仗不经常打了,这边贸便于此盛行起来。
这作屯兵之用的小小边寨,也逐渐成为来往西域的马帮,中原的客商交汇落脚之处。商业繁荣,且有利可图,于是乎,这边寨也渐渐形成了一个边贸集镇。
然,或行商,或坐贾,于此定居者倒是个越来越多,来往者亦是一个络绎不绝。
几经翻建,扩容,如今城内民众常居者也有一个万户的规模。
而城郊西南夯土取材之地也经得积年雨水,多年的融雪而积聚成湖,一改往日的面目。
现在看去,却是一片滩涂湿地,倒是一个鱼肥草丰。
百里荒漠乱石之间却有这片十里的绿地,如同翡翠一般卧在这瀚海之上。过去的筑城取土之地,现已成野鸭大雁栖息之所。
倒是一个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皆景。且在春夏,便是一个“雨过横塘水满堤,风来草色绿一川”的野趣盎然。
待到入秋,且又是周边一片芦苇黄,映湖光。饶是合了“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有来在这边塞的风雅之士慕其美景,便借了方回先生的《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的意境,将这积水之地唤做一个美好的名字,叫做“横塘”。
如今,这横塘却被这狼群占了去,饶是让人心有不甘也。这横塘边也是有不少野兽禽鸟栖息,几匹狼在这里晃悠也不算太大的事。
然,此番却是个不同,狼群势大,又滋扰百姓,伤其禽畜,害其老幼妇孺,断断是留不得也。
且这狼群也不是个小数,乃数百之多也!且不恐烟火,不惧人来,不怕刀枪。
现下,竟与那边军一都之数的人马对峙,已成灾祸。
倒是一个夜黑雪急,那宋粲带了校尉曹柯顶了漫天的风雪一路飞奔而来。不消一刻便到得那积水潭边。
远远望见,那都旗下面灯球火把,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吓唬那群狼,以期驱赶了去。
然,那群狼倒是个不惧,便藏于那雪夜之中狼嚎声声遥相呼应,饶是一个声势浩大。
如此,且是让那裨将候旭一筹莫展,坐在石头上望了满满的雪原直嘬牙花子。
咦?怎的不去斩杀了那些个狼群,保地方的一个安宁?
你话说的,也不怨那裨将候旭惫懒,倒是适才交过一阵去,也是个大败而归。
怎的?人还打不过狼?手里的刀枪火把是当画看的?
人是不怎么怕狼,但是马怕。
况且,这群狼倒好似懂些个兵法。
狼群分三股,一股藏于雪堆,在前蛰伏,兵过不动。
待到你与那狼群主力交战之时,便钻出雪堆,抄了你的后路。
然,这还不算,趁你顾头不固腚,慌乱之时,埋伏一旁的狼群有从侧而出,就这么一冲,你也没什么队形可言了。
虽不曾伤了兵士,但咬伤了不少的马匹。那军马本就是怕这物件,经过此番一战,且是任由了兵士抽打,也不愿意上前,如此也是个难缠。没了马,这一都之数也是个白给。
见那宋粲来至,那裨将候旭便赶紧起身,自那小岗上下来,拱手道:
“怎的扰了宣武将军也?”
宋粲却未停马,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
“我那元黑呢?”
这话问得那侯旭却是一个无话可说。
怎的?他也不知道这“元黑”在哪。
于是乎,便是挤出一脸的哭丧相,愁容满面的望了那岗下一眼。
宋粲见他无答,便催马上岗。
那裨将候旭倒是委屈,一路跟在那宋粲马后,絮絮叨叨了,道:
“将军那黑犬曾在我营盘亘,开始倒好,饶是乖巧。但这狼嚎四起,那黑犬便奔那狼群而去,我等呼之不应……”
见那宋粲上岗,众边军且是认得那宋粲。见他来此且是长了些个气势。
望那宋粲马来,便齐声呼喊,以壮声势。
宋粲勒马,观看那岗下狼群。
倒是白雪铺地,那狼群饶是一个显眼,点点黑影映于雪地之上。
便是这一望,且是看的那宋粲心下一惊,怪不得这候旭不敢出战也。
见那狼群却不聚中,松松散散,且成三股,中间一股为众,两股分列与两旁,且做前突之状。
那宋粲眼前一花,心道:此乃兵阵也!若攻其一股,倒是剩余两股攻我侧翼,掠我后军。
如此这般,这军马便是用不得了,只得步兵攻之,步兵带甲于这大雪没膝之地,没了马,人凭了连条腿且是狼犺。便是脱光了也跑不过这四条腿的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