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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镇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一块脏了的抹布。河川中佐站在三层炮楼的最顶端,举着望远镜,俯瞰着脚下这片被他用刺刀和铁丝网圈起来的土地。炮楼投下的阴影,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将整个镇子都笼罩在它的爪牙之下。
工事确实日渐完善,碉堡、壕沟、了望哨,层层叠叠,将元宝镇围成了一个铁桶。但河川的眉头却始终紧锁。他深知,军事堡垒能困住人的身体,却困不住人心。尤其是那个叫周江河的抵抗分子,就像扎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却总是抓不住,摸不着。
"仅凭军事手段,难以根除抵抗思想。"河川放下望远镜,用流利的中文对身旁的副官说,"我们需要眼睛,需要耳朵,需要一条能深入镇子每个角落的猎犬。"
在日军指挥部的授意下,"元宝镇侦缉队"这个怪胎应运而生。名义上是协助皇军维持治安,实际上就是专门对付自己人的汉奸特务组织。
侦缉队长的肥缺,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镇长刘二贵第一个嗅到了机会,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远房侄子刘满堂。这小子早年在镇公所保安团混过差,有些小聪明,更重要的是,他是胡铁锤的姑爷。这层关系,让刘二贵觉得这是拉拢胡铁锤、巩固自己地位的好机会。
"太君,我推荐刘满堂当这个侦缉队长。"刘二贵躬着身子,满脸堆笑地对河川说,"他对皇军忠心耿耿,又是本地人,熟悉情况。"
河川打量着眼前这个点头哈腰的中国人,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为了利益可以出卖同胞的败类。
"很好。"河川点了点头,"就让他来当这个侦缉队长。"
刘满堂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戴上了侦缉队长的汉奸帽,腰间别上了王八盒子手枪。他站在镇公所门口,挺着胸脯,看着手下那群歪瓜裂枣的队员,心里美滋滋的。这些人原本都是镇上的地痞无赖,现在摇身一变,都成了挎着枪的"官差"。
"弟兄们!"刘满堂清了清嗓子,"从今往后,咱们就是皇军的人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那些反抗分子一个个揪出来!"
站在刘满堂身边的,是副队长钱名世,浑号"钱是理"。他是之前被江河他们干掉的那个粪霸"朱和尚"的把兄弟,现在憋着劲要给老大报仇。
"队长放心!"钱名世拍着胸脯,"这元宝镇上,谁家有几只耗子,我都清清楚楚!"
侦缉队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户"登记备案"。钱名世带着人,挨家挨户踹门而入,眼睛像钩子一样在人家屋里扫视。
"哟,老李头,你这墙上还贴着去年的财神画呢?"钱名世指着墙上一张泛黄的旧年画,"这画上的字迹模糊,有通匪嫌疑!罚款两块大洋!"
老李头颤巍巍地辩解:"钱、钱副队长,这就是张普通年画啊......"
"少废话!"钱名世眼一瞪,"我说有嫌疑就有嫌疑!拿钱!不然抓你去炮楼底下蹲水牢!"
身后的爪牙立刻上前推搡。最终,老李头哆哆嗦嗦地交出全家省吃俭用攒下的两块钱,才算了事。
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看谁家房子稍微齐整点,就说"来路不明";看谁家吃顿稍微好点的饭,就说"钱财与收入不符";甚至谁家多了个生面孔的亲戚,立刻扣上"私通抗匪"的帽子。侦缉队成了元宝镇最大的祸害,比明抢的鬼子还让人痛恨。
镇东头卖烧饼的苏老蒯,是个老实巴交的孤老头子。只因有次闲聊时,说了句"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被侦缉队的眼线听到,报告给了钱名世。
"钱是理"立刻带人把苏老蒯抓进侦缉队私设的刑房——原镇公所的一间柴房,严刑拷打,逼问他和山里的联系。
"说!你是不是给江河送过烧饼?!"
"没、没有啊......钱队长,俺就是个卖烧饼的......"
"不招?给我打!"
皮鞭、棍棒雨点般落下。苏老蒯年迈体弱,哪里经得起这般折磨,不到半天就被活活打死了。"钱是理"等人浑不在意,随便找了个破席子一卷,扔到了镇外的乱葬岗,还对外宣称苏老蒯是"抗匪分子,畏罪自尽"。
刘满堂做为侦缉队长,更是色欲熏心。他看上了镇西头张寡妇家的闺女小翠,几次三番上门调戏,吓得小翠不敢出门。
一天夜里,刘满堂喝得醉醺醺的,带着两个爪牙强行闯进张寡妇家。
"小翠呢?让老子瞧瞧!"刘满堂满嘴酒气,在屋里乱翻。
"刘队长,求求您了,孩子还小......"张寡妇跪在地上磕头。
"滚开!"刘满堂一脚踹开张寡妇,"再拦着,把你们都当抗匪抓起来!"
小翠的哭喊和挣扎惊动了邻居,但谁也不敢管侦缉队的"闲事"。事后,刘满堂扬长而去,张寡妇和小翠哭了一夜,第二天就不知所踪,有人说她们投了河,也有人说逃进了山里。
胡铁锤和苟菊花对这姑爷的"出息"甚是满意,觉得刘满堂给他们长了脸。胡铁锤甚至时常对刘满堂面授机宜:"满堂啊,对这帮刁民,就不能手软!该抓就抓,该打就打!有皇军和叔给你撑腰!"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侦缉队的每一笔血债,都被暗中的眼睛记录了下来。
牛角山的密林里,江河正擦拭着手中的枪。
小伍子、嘎子每天都把打听到的镇子里的情报及时反馈回来。
"让他们狂!"江河对身边的大夯、二愣他们说,"恶贯满盈,其命自绝。这侦缉队,就是插在元宝镇百姓心口上的一颗毒瘤。"
满囤愤愤地说:"根子,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快了。"江河将擦好的枪组装好,"让他们再嚣张几天。等他们放松警惕,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元宝镇那座三层炮楼像怪物一样矗立着。但在江河他们眼中,那不过是一座即将崩塌的沙堡。
刘满堂、钱是理这些人,自以为抱上了最粗的大腿。却不知他们正在疯狂地为自己挖掘坟墓。
夜幕渐渐降临,元宝镇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侦缉队驻地偶尔传来的喧哗声,和炮楼上探照灯扫过的光柱,提醒着人们这个镇子正在经历着什么。
侦缉队驻地的院子里,刘满堂正和手下们喝酒划拳,浑然不知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