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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撒在地上的一把碎星子，还隐约传来几声压低的讨价还价声。
他找了棵枝繁叶茂的老树，借着树影把自行车收进空间，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整了整头上的布套，径直朝着市场入口走去。
市场入口处，依旧是那个穿着破棉袄的看门人，缩着脖子靠在斑驳的树根下，手里转着个旧手电筒。
没等他眯着眼开口盘问 “买啥还是卖啥”，周建军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揉得半展的五分钱票，轻轻递了过去。
看门人眼皮都没抬，指尖夹过纸票往兜里一揣，只朝着里面挥了挥手，喉结动了动算是应了。
周建军点了点头，没多话，径直走进了鸽子市。
一进市场，混杂着泥土、旧物和烟火气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两旁的摊位大多借着马灯或手电筒的光，在地上铺块麻袋片，摆着些针头线脑、旧衣破鞋，
偶尔有个摊亮着煤油灯，照着摊前堆着的粮票布票，像藏着掖着的宝贝。
周建军没有急着去找顺子，而是放慢脚步，沿着摊位慢慢逛了起来。
前几次来都是急匆匆地交货、换票，还真没好好看过这鸽子市的门道。
虽说他现在手里不缺吃穿用度，空间里的存货也足够厚实，但多逛逛总是没错的。
谁知道哪个不起眼的摊子上，就摆着能派上用场的物件？
就这么一路慢悠悠地走，一路不动声色地看，周建军手里不知不觉就多了不少东西。
先是在一个蹲在墙根的老太太摊前，收了五六个带着泥的鸡蛋。
老太太裹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棉袄，手里攥着个豁口的粗瓷碗，见他停下脚步，声音发颤地说：
“同志，这是自家鸡下的，新鲜着呢，换点钱就行。”
周建军没还价，直接摸出一块钱递过去，老太太哆嗦着把鸡蛋往他手里塞，嘴里不停念叨着 “好人有好报”。
往前走了没几步，又遇上一个挎着竹筐的汉子，筐里蹲着只蔫头耷脑的老母鸡，鸡毛都秃了好几块。
汉子红着眼圈说这鸡是家里最后的念想，要不是孩子发烧等着钱看大夫，说啥也舍不得卖。
周建军看着竹筐里那只翅膀耷拉着的老母鸡，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过去，连鸡带筐一起接了过来。
他其实不缺这口肉，只是见不得汉子那急得快掉泪的样子。
又拐过一个拐角，就见个衣衫破烂的老头，正搂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老头的棉袄袖子磨得露出了棉絮，小姑娘的鞋底子都快掉了，正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盯着摊上那几双崭新的布鞋。
老头见周建军过来，声音沙哑地开口：
“同志，看看吧，想换点粮给孩子垫垫肚子就行，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
周建军看着小姑娘冻得通红的鼻尖，心里头莫名一软。
他从空间里摸出十斤粮票，又拿了几块糖果，一起递了过去：
“鞋我要了，这些您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
老头愣了愣，看着手里的粮票和糖果，突然就红了眼眶，拉着小姑娘要给周建军磕头，被周建军赶紧扶住了。
他摆摆手，拎着东西继续往前走，袋子里的鸡蛋轻轻磕碰着，老母鸡在筐里偶尔扑腾一下翅膀，倒让这冷清的夜市场多了点烟火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