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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
在他终于好像要触摸到他时，眼前的人却无影无踪。
空间在震颤撕裂，背后一股巨大的吸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漩涡。
万事万物都被纳入其中，闻宴终于是累了。
他松开手，被卷入漩涡的那一刻，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句缥缈的话语，仿佛来自亘古之地的梵音，一字一句，似乎击打在人的心肺。
“苦海已度，休恋逝水，早悟兰因。缘既已散，莫恋旧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休恋逝水！！好一个！缘既已散！这因果我悟不透了！！那便不悟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苦海已度，可伤痕仍存。
身上的每一处伤疤，两世的纠葛，两世在这人世间受尽的苦楚，一句苦海已度难道过往所有的怨念都可以一笔勾销！难道还要我高唱一句善哉！
你说休恋逝水，可记忆尚存。
我爱的，爱我的，全都不得善终，凭什么，你说凭什么我要舍去这逝去流水，我非要记得所有的，一切的记忆，我贪着这人世间七情六欲，宁愿永坠，也不做那放下一切的伪善小人。
你说，缘已散，旧人已去。
可，我不甘。这缘我说它未散它就不能散。这人，我说他不走，那便翻遍六道也要将他找到。
到如今，我也要疯。
疯子才是最好命。
那梵音静了下来。
一声悠远的叹息传来。
漩涡仿佛活了过来，一吞一吐间天旋地转。
耳边传来唱腔婉转哀怨的词曲。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果然还是这一版的最合我心意。”
是谁……
是谁在说话?
“这混小子昏了两年了，也该醒了吧。”
“陈爷爷。病房不能抽烟。”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
“胡说八道。我这烟上好，以前还救过他一命呢。他闻了说不准就醒了。”
病床上的人睫毛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要挣脱蛛网的蝴蝶拼命扑闪翅膀，他的手突然用力到掌骨像是要刺破皮肉。
“医生！！！”
闻宴睁开了双眼，久违的光明让他眼睛生理性地落泪。
一只手掌覆盖在了他的眼睛上，温热而有力量。
“两年了，欢迎回到这个世界。”
这熟悉的声音让他一瞬间泪水汹涌。
他回到漫画世界是在十八岁，他以为的原主那时是二十岁。
他从漫画世界再次回到这个他以为的现实世界，回到这具躯体里，也是二十岁。
像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他不知道究竟何为真，何为假，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究竟哪个，才是他所真实存在过的世界呢？
还是一切的，所有的都是梦呢？
所以，梦醒了。梦境创造的所有世界，都碎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