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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舒穿一件黑色毛呢长款大衣，内搭深绿色粗纹圆领毛衣，颀长的身体站姿挺拔，听到一句“钻牛角尖”，白皙清秀的脸上双眸一黯，有些无奈之色。
鉴于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安排，虽然人已经站在面前，但林珎开口拒绝的话还响在耳边，换作第二个人，赶鸭子上架的事罗婷珊做也就做了，这会儿她的屁股却始终黏牢沙发，闪着浓密的长睫毛眼巴巴地做着最后的努力，“珎珎，人都来了，不然你们就谈一谈吧？”
林珎抿着唇瞪了眼罗婷珊，长吁一口气后点了点头，“行吧。”
罗婷珊大大松了一口气，精怪地眨眨眼，做了个飞吻的动作，麻溜站起身坐到了五米开外的空桌旁。
鼻间传来一股清甜的栗子香味，在何嘉舒把提在手上的纸盒递过来时，林珎大概猜到里面放的是什么，她有些奇怪对方居然会知道栗子蛋糕是她以前最爱吃的零食，毕竟两人初中时期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见她露出有些不明所以的神色，何嘉舒愈发心酸地意识到从前的自己在她心里只是一个同学的符号，所有深刻的瞬间只在他一个人的心里投下了涟漪。
那是一个在他心里无比炙热的午后，他背着书包敲响了她家的门，因为她的哥哥前一天约了他来家里一起做作业。
林行一来开的门，看到他手上提着的栗子蛋糕眼前一亮，一脸庆幸地跟他说谢谢。
他不明白对方这种雀跃的庆幸从何而来，这个蛋糕不过是他临出门前对方打电话来拜托他在来的路上顺路买的。
等他换好鞋子走进客厅，就见林行一已经把栗子蛋糕拿出来放在了白色的餐盘上，还贴心地放上了不锈钢的蛋糕叉，正端着蛋糕从厨房来到客厅。
他这才发现穿白色家居服的少女赤着脚盘腿坐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手上捧着一本漫画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秋日午后的阳光洒进客厅，在少女身上披上一层金光，有一种不似凡物的美好。听到叫唤，少女抬头望过去，水意朦胧的桃花眼里晃过一丝傲娇。
林行一端着蛋糕放在妹妹脚边的地毯上，好声好气地哄着：“小知，我让人重新买了蛋糕，别生气了。”
少女哼一声，撇过头朝他看过来，灵秀的脸上扬着明媚的笑：“谢谢你。”
少女的笑容如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他心间，掀起了只有他感受到的滔天巨浪。
他之后才知道，原来午饭后妹妹要把栗子蛋糕当饭后甜点吃了，哥哥开玩笑要抢，玩闹间蛋糕被哥哥掀翻掉在了地上，当场把妹妹气哭了。
林行一说起这个意外的时候话语间看似是无奈的抱怨，脸上却有着一种怜惜的宠溺。
他在那一刻对林行一生出了嫉妒，仅仅因为对方能够光明正大地对她好。而自己像是一个笨拙的小丑，只敢把感情埋心底，还天真地打算用累积的沉默情谊在合适的一天去撬动那一颗美好的心。
合适的一天不太可能会到来了，那些对他而言非同凡响的时刻只是她的寻常，甚至都不足以构成她的记忆点。
她还一句话没说，只用一个表情，就已经足够给还存有一丝幻想的他重重一击。
时至今日，他或许依旧是小丑，但绝不会再是沉默的小丑。
在把栗子蛋糕放到林珎面前后，何嘉舒朝她微微一笑，“吴大成的栗子蛋糕这么多年味道都没变，不知道你的口味和初中时是不是一样，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这个蛋糕。”
眼前的男人眉目之间少了些许郁色，似乎和记忆中的形象有所不同，林珎有一种感觉，他不像是怀着把话说清楚的目的出现在这里。
她把蛋糕轻轻推回到他面前，没什么情绪地说道：“谢谢，我要吃可以自己买。”
何嘉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勉强她收下蛋糕，转而移开放在了一旁，叹口气后温声道：“珎珎，我有当年‘你’写给孙飞宇的情书。”
林珎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有？”
当年如果能找到这些情书，哪怕有一封，做个笔迹鉴定也能够还她的清白，可无论是万易还是警方，都没有找到所谓她写给孙飞宇的情书，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说他手上有，难道当年的事他也有份？
“别这样看我。”何嘉舒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话能引起她的注意力，也会造成一定程度上她的误会，他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对他澄清误会的想法，那样至少说明她有那么一点在乎他怎么看她，结果显然是没有，比起澄清，她更好奇他说的内容。
饶是心中苦涩万千，他也没再绕圈子，直言道：“确切来说，我有的是照片，不是原件。”
也不等她继续问照片的哪里来，何嘉舒主动解释道：“照片是我从孙飞宇家的阁楼里找到的，我猜他是不舍得‘你’写给他的情书就这么被收回，所以私下拍了照片留念。”
林珎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你去了孙飞宇家？他父母不是早就移民了吗？你怎么进去的他家？”
何嘉舒难得玩笑道：“我偷偷爬进去的。”
见她神色凝肃，他才敛笑正色道：“别担心，我没私闯民宅，是孙叔叔给我的钥匙。”
林珎依旧困惑：“你和孙家有私交？”
何嘉舒不置可否，“算是吧。”
林珎按下心中疑惑，“照片呢？”
何嘉舒拿出手机，定定地看着那一双柔媚的桃花眼，和煦说道：“我发你。”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林珎一时语塞，略一沉思后问道：“你什么时候拿到的照片？”
何嘉舒微微一笑，干脆地拿过手机撤下二维码，不答反问：“你airdrop开了吗？我隔空投送给你。”
低头摆弄手机的林珎脸庞有些发热，她怀疑刚刚是自己想多了，对方并不是要拿着照片“迫使”她加他好友。
然而当她收到对方传过来的照片时，耳边清晰地传来一句：“我两天前拿到的照片，因为孙叔叔看我这十年每年都飞过去给看望他，所以终于愿意成全我，给了我他家里的钥匙，让我自己去他家里看一看是不是有当年被忽略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