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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聊着天，奶茶就已经送过来了，林雪倒是也想跟着一起聊，但是等着她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毕竟她第一次接手综艺就有这么大的权限，而他虽然很有想法，但是很多事情上没有经验，因此必须得亲力亲为，有的时候一个报告还要反复修改好几次，自己都不满意。
旁边的两个人倒也算不上清闲，不过今天的要紧事基本处理好了，夏眠在赵媛办公室里面，欣赏着她办公桌前五个垒在一起的苹果。
“我记得我上次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苹果还只有四个，这才几天不见就又加了一个。”
“这可是我们护士长亲自送我的，就差送去庙里开光了！”
赵媛宝贝似的，把苹果放在手里面摩挲了一会儿：“这下我的值班安全得到了完整的保证！”
夏眠倒是也没有继续打趣，还笑着点头应和；“这倒是，你们急诊科的确实需求量比我们大一点。”
“不过还真的挺神奇的……”林雪走了以后，夏眠倒是更没什么顾忌了，因此这一次换她面对面地八卦起来，“那电话也听到了吧，我真感觉宁纪泽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没看出哪里有意思了，不就是一个普通演戏的吗。”
虽然赵媛其实也喜欢过宁纪泽的戏，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承认了就会被打趣的更多，还不如赶紧把它掐灭在摇篮里。
“好歹是大明星，”夏眠这个时候倒是想让赵媛放宽心一点，“而且这也没什么的呀，你看网上那么多人叫你老婆呢，这只能说明我们赵医生很有魅力，能吸引很多人！”
赵媛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啊，女明星。”
其实说不上为什么，如果换成是别的人，比如说换一些其他的嘉宾赵媛估计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微妙的直觉，虽然无法表述这种直觉具体是什么样的，不至于不舒服，因为他也不认识宁纪泽。
估计就是自己多想了吧，赵媛在心里面安慰道。
“而且你想想这么多人喜欢你，说明你们到时候科室拿到的分成肯定也更多，这样不就行了？那么多事情都难以解释，说不定等到第三期第四期播出之后，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比起这个，你倒还不如想想到时候会不会有弹幕问到你跟段清寒的事。”
这句话倒是把赵媛点醒了，抬头看着她说：“我还好吧，明明是你跟你老公在校园漫步都被拍出圈了！”
“那我跟你又不一样，”夏眠心态倒是稳的很，也可能是因为梁屿川最近还在家里面陪着自己的缘故，“真问到就随便回应一两句呗，也没什么关系。”
“都结婚这么久了，又不是地下恋情，偶尔放出来被讨论几句也不是不能接受。”
赵媛啧啧两声：“看吧看吧，果然结了婚之后还是不一样。”
“之前不知道谁说不想暴露这些事情呢，后面好像也就先默默的接受了。”
“那肯定不一样！我俩现在多多少少也能称得上是老夫老妻，而且主要是我之前有点担心梁屿川的事情，他都没意见，那我有什么意见呢？我都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了……”
“也是，之前那些事情都挺过来了。”每次赵媛提到李强的事情，都觉得心有余悸。
还好夏老二夫妻早就已经进去了，想到这里，赵媛甚至还有些不解恨的说，“他们监狱里面会不会播电视？这不得把他们气个好歹的。”
反正这两人估计是不可能出来了，或者说就算出来也是很久之后了。
其实后来夏眠也追溯过李强的病情，不过接收到的都不是什么好的消息——也是，其实他一开始来医院门诊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又经历了那么一遭，身体也很难再负担起来。
其实这种事情说穿了，最后受难的还是患者本人。
赵媛看她好像在思索什么，猜测：“你该不会是还在想李强的事情吧？”
见她看穿了，夏眠也没否认，还点点头：“我知道，可能我这个想法在某些地方听上去还挺圣母的……就是我刚才有一瞬间在想，如果这个节目早点播出的话，那我们是不是真的能从科室里拿到一笔资金，如果那个时候李强过来，说不定就不用被夏老二威胁指使……”
不过夏眠说了一半，自己就没说下去了。
很显然，这个假设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赵媛倒是替她把心声说了出来：“不过事情也不能这么想，因为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不一样的，如果当时没有林雪帮忙的话，说不定后面的这些什么综艺啊，什么分红都不会有的，只能说……”
两个人都一同沉默了一会儿。
沉默在这一环节中，意义也不言而喻。
就像一些显示电影里面说的那样，有时候治不好的病，可能跟病本身没有关系，有些穷病是治不好的，如果李强当时不答应夏老二的威胁，说不定连来医院的路费都没有，虽然暂时没有发作，可是按照疾病的发展规律，只要没有及时接受支架的治疗，结局也基本上都已经注定了。
因为夏老二这一通操作……原本想要治病的人，最后却依然殊途同归。
很难说，这件事情上他应该怎么做，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好像他确实没有更多的选择和想法。
一个普通贫困的人，在网上的声量是很小的。
但一个贫困的人，如果能遇见真的能帮自己的人，那已经是万分之一的好运气，可惜这样的好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赵媛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笑着随口说了一句：“我记得当时进学校还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有老师曾经问过我们，在医学治疗这件事上有没有相信命的同学。”
“当时肯定全班都说不相信，毕竟他报考医科大学，本身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医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学到真东西之后阻止疾病的肆虐，当时老师听到我们答案之后也没有纠正，我们现在想想，可能他会有自己的想法。”
可能老师说的命运，并不是带有玄学意味的虚幻飘渺的东西，有的时候确实自己很难左右。
就如同李强在那样的情况下，其实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都很难真的把病治好——漠不关心的子女，自己也没什么求生欲的心态，以及根本找不到治疗费的来源。
赵媛最近总是经常想起段萌，因此在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虽然像小萌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但她至少有爱她的家人，有人为了一线希望就拼尽努力的哥哥，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数据上来看，小萌的生存概率自然是比那些付不起高昂治疗费的人高，可是偏偏她患上的又是最不稳定的那一种病，甚至于说，她现在有能够进行骨髓移植的条件都已经是万幸了，而骨髓移植后面还可能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排异反应以及抗感染治疗，都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每一个环节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
赵媛之后没有说下去。
“这就是你没有答应段清寒的原因吧。”
夏眠安静的说了一句。
如果作为医生的话，这件事情还能理智看待，可是很明显赵媛在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的确已经不像是最开始接诊时那样冷静了。
夏眠咳嗽了一声，干脆开玩笑，把话题重新扯回到刚才的地方：“没事退一万步想，我们还有明星喜欢！”
“你！”
赵媛果然笑了，虽然看上去像是被气笑的，从口袋里拿了支笔，状似要丢过去。
夏眠当然伸手接住：“女明星是不是想拿东西丢我？我比较想要那支蓝黑色的笔，最近又没笔了。”
“…………”听到她这么说，赵媛又默默的把笔放下，“你想得美，我的笔都被我们护士要去了一根，这种东西是不会给你的。”
毕竟众所周知，在医院里，笔总是会不翼而飞的，上两天班，可能自己口袋的笔就会出现在同事的口袋里面。
不过因为察觉到刚才赵媛变化的情绪，夏眠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旁边赵媛的同事也推门走进来：“刚刚出去那个小妹妹就是来联系你们上直播的吧？加油啊，护士长很看好你。”
赵媛：“……”
“那能不能跟护士长说，科室的宣传视频就不用我来拍了？”
“那肯定不行啊，这一次护士长不仅叫了你，还叫了第二次跟我们一起实习的实习生妹妹，她还专门上网学了个词，说这就要蹭热度，到时候我们科室的绩效就能拉他们一大截！”
赵媛也没办法，只能点头：“……行吧行吧。”
而赵媛的同事也看到了旁边的夏眠，两人时不时会出现在一起，作为同一科室当然也习惯了，还顺手打了个招呼：“说实话，还得感谢我们夏医生，我看有人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第一期引了这么多热度，可能后期我们都喝不上汤的！”
说着说着，这个医生甚至给了他们科室的最高敬意：“所以我们急诊科为了表示感谢，下次你让我们会诊的时候，只要是你的病人，我直接把我们科的老总电话给你，保证在急会诊的时候第一个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而旁边的赵媛想了想，自己明年有可能还真要去当老总：“……看出来了，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是吧！”
对方摊了摊手开玩笑道：“主要我们科室只有一个你呀，赵媛姐姐。”
“你放心，其实最近的舆论我们也看到了一点，只要你有什么命令，一声令下，我绝对帮你保护严严实实的！我们急诊科该有的一条心还是有的！”
他这么一说，赵媛倒是也想起来，好像自己跟段清寒被拍到的照片，同事们估计也看见了。
其实除了之前那个总是关注自己，然后在背后说小话，最后去了院前急救的同事，大部分同事其实都是带着善意的。
在医院里面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别人的私事，在工作上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那么多闲得慌的。
赵媛的心态其实也挺平静的，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还是会有些别的想法，在最近跟段清寒相处久了之后，好像也不那么想去折腾了。
果然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虽然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跟段清寒走下去——却觉得现在这样还算平静的相处似乎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