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屋【m.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任你独断万古，总有熬死你那天》最新章节。
然后是无处不在的撕裂感。
仿佛被强行塞进一个过于狭小的容器，每一寸“存在”都在尖叫抗议。
那是众生因果的反噬，是强行凝聚的代价。
痛。
但他习惯了痛苦。
痛苦是活着的证明。
他尝试聚焦。
不再去感知那庞大混乱的外部信息洪流，而是向内，向那最核心的一点微光——
那由最初愿望点燃的，属于他自我的核心星火。
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
如同用蛛丝牵引巨山。
一点，又一点。
散落的意识碎片被强行拽回，融入那点微光。
每融入一点，自我的轮廓便清晰一分，那无处不在的撕裂感便减轻一丝。
外界发生了什么？
小满和长渊怎么样了？
皇城呢？
启明先辈……
念头刚起，便引动契约网络的微弱涟漪，庞杂的信息碎片再次试图涌入，差点将刚刚凝聚的微弱意识冲散。
他立刻斩断那些念头。
不能分心。
现在不能。
凝聚。
唯有凝聚。
这是一个与孤独和虚无的角力。
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绝对的寂静和自己那一点不肯熄灭的星火。
不知过去了多久。
也许一瞬，也许万年。
那点星火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明灭不定。
一个极其淡薄，却完整连贯的自我意识，如同沉睡万古后艰难睁开的眼，悬浮于契约网络的虚无深处。
他“看”向自身。
一个由纯净星辉勾勒出的，半透明的孩童轮廓，脆弱得仿佛一触即散，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成功了。
第一步。
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喜悦，巨大的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这刚刚凝聚的意识再次拖入沉睡。
不能睡。
他强打精神，开始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延伸出感知的触须，如同初生的婴儿第一次尝试触摸世界。
首先感知到的，是星辉契约网络本身。
网络变得……异常活跃，却又透着一种古怪的“断层感”。
无数信念之力汹涌流淌，比以往更加磅礴，充满了狂喜、胜利的宣泄，以及一种……
陌生冰冷，绝对主导的威严意志。
但在这汹涌之下，更深层的地方，却存在着大片的“空白”和“茫然”。
皇城果然败了。
而且败得极快，极惨。
启明先辈正在接管一切。
小满和长渊的意识也在网络中，疲惫，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振奋，他们正竭力配合着启明，稳定着战后混乱的局势。
他们还活着。
这就好。
陈景稍稍安心。
他的感知继续延伸，掠过皇都的残垣断壁，掠过欢呼与哭泣，试图流向更远方，流向北原，流向那冰缝之下。
然而，就在他的感知触须即将触及北原边境时——
嗡！
一股冰冷、强大、充满戒备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墙壁，猛地将他的感知弹了回来！
是皇城残留的、某种更深层的防御机制？
不对！
这意志的感觉……古老、晦暗、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敌意？
陈景的意识一阵剧烈波动，差点再次溃散。
那不是皇城的力量！
是另一股势力！
一直潜伏在暗处？
还是被皇城的覆灭和启明的降临所惊动？
就在他被弹回的瞬间，那股冰冷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道充满探究和贪婪意味的冰冷意念，如同毒蛇般顺着感知链接，猛地反噬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