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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没看见皇帝眼中闪过的一丝怜惜，更没注意到沈淮序微微蹙起的眉头。
马车辘辘远去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巷尾，林听晚却仍立在原地未动。
她攥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帕角绣的海棠花纹，将那花瓣的轮廓揉得皱皱巴巴。
一阵风吹来，她鬓边的碎发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沈淮序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遥，能清楚地看见她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郡主。”他开口唤她，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可是身子不适？”
林听晚猛地转身，眼眶红得厉害，却倔强地仰着脸，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直直望进沈淮序的眼睛，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沈淮序，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娶我？”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沈淮序心上。
他眸色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却仍维持着平静的表情：“郡主何出此言？”
“那你为什么拦我？”林听晚上前一步，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开来，“陛下明明再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应允了我们的婚事，只是被世子给打断了。我本想要再争取一下，可你递茶给我，不就是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沈淮序看着她泛红的鼻尖，心里某处微微发软。
他轻叹一声，伸手想替她拭泪，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郡主，陛下对世子的偏爱，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他既已当众允了世子的请求，你若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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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我的婚事！”林听晚突然提高了声音，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是我盼了这么久……这么久的婚事。”
沈淮序心头一紧。
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下更是复杂，手掌紧握成拳。
“我并非不愿娶你。”他终是放柔了声音，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又迅速收回，“只是有些事情，急不得。”
林听晚抬起泪眼看他，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怕……怕夜长梦多……”
一片海棠花瓣随风飘落，恰好落在她肩头。
沈淮序犹豫片刻，终于抬手轻轻拂去。
他的指尖擦过她衣料上精致的绣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放心。”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婚事既定，便不会更改。”
林听晚怔怔地望着他，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催促着婚事尽快完成。”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料，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承诺。
沈淮序低头看着那只白皙的小手，心中颇为复杂，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好。”
这个简单的字眼让林听晚破涕为笑。
她眼角还挂着泪，嘴角却已经扬起，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沈淮序看着她这模样，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终究还是轻轻的拍了拍林听晚微微颤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