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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休想活命
山洞潮湿阴寒，监工怕衣不蔽体的矿工得了风寒丧命，人手削减，便让人升了火堆。
无数矿工里三层外三层地挤作一团，围坐在火堆周围。
火焰在程砚修眸中跳成残星，他打量着沈墨寻，沈墨寻面上覆满矿土尘灰，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方才初见阿墨，便觉得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尤其是眉眼，竟有八分相似。”
沈墨寻心中一惊，眼神不自觉地闪烁，脸上却兀自镇定，笑着搪塞：“程兄莫不是认错了，许是你思人心切，才会有了错觉。”
适才三人已经互相交换过姓名，沈墨寻称呼他们二人一句程兄也不为错。
说出口后，程砚修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一品公爵荣国公的世子怎会在相隔京城十万八千里的穷乡僻壤服徭役？
程砚修笑了笑，“是我想多了，只是京官突然前来麓山，实在蹊跷，我与二弟来麓山也有三年之久，却从未遇见过京官造访，会不会是来查冤假错案？”
程迹星将枯枝掷入火堆，火星哗地点燃，他粗声说着：“即便是京官查案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还真以为他们能查出什么东西不成？三年前刑部说我们程家贪墨，可曾听过父亲半句辩白！”
沈墨寻胸膛里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他的确没有找错人，明姝的两个兄长的确在庐山服刑。
沈墨寻顺着程迹星的话说下去，“可这京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出现，说不定是朝廷发现了麓山里的不同寻常，不然监工又为何会急着让我们这些矿工藏起，生怕被京官瞧出破绽？”
程砚修神色变得凝重，忧虑说着：“若真是如此，那这麓山背后的人怕是有着不小的势力，朝廷若能察觉此事，也算是幸事。”
程迹星却无奈叹气，连同掌心的鞭痕一起紧握成拳，“大哥，若真是你们说的如此，这京官是好官，发现了麓山的秘密又能如何？我们身上的冤案恐怕也难以昭雪！”
“大哥，我们回不了家了。”
就算回得去，程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们已经没有家了。
暮春的日光斜斜穿透云层，麓山矿区里的尘土飞扬，矿工们举着镐子，叮叮哐哐地采掘声不绝于耳。
谢临渊一行人午后才抵达麓山，由矿区的监官亲自迎接。
监官陪着笑脸，手指不远处的矿坑说着：“这里便是工人采矿的所在，麓山的工人大多是服徭役的农民，还有因犯罪被流放的罪人，至于监工倒是风梧郡当地人。”
“工人们夜里都在何处歇息？”谢临渊发问，那监官立即绷紧神经，指向不远处的连排窝棚。
“大人请看，那些俱是矿工休憩之所。”
谢临渊走近其中一处窝棚，指腹在腐朽得不能称为门扉的木板上一点，露出窝棚内的霉烂草席。
有的地方甚至没有草席，而是一堆稻草，土墙斑驳，瓦片破碎，泄出一线天光。
麓山的采矿工人白日做着不辞辛苦的体力活，夜里歇息的地方比之牛棚还要粗陋都不为过。
谢临渊剑眉紧皱，面色算不上好，慨叹之际，更让他心生疑虑的是，窝棚的数量与一路行来所遇见的矿工人数对不上。
将鼻尖萦绕的尘埃挥散，谢临渊不动声色问着：“矿工所住的地方似乎有些宽广，麓山三百余人需要这么大的地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