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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好好用膳了？”
“嗯！”程明姝乖顺地点了点头。
两人用过晚膳，趁着宫人们收拾残羹碗碟之际，程明姝与谢临渊去往内殿。
乳母坐在马扎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摇篮，见两人来此，立刻起身恭敬退下。
谢临渊低首，见福福已经闭上双眼睡得很熟。
忽地，他的衣袖被人扯动，女子独有的清幽体香顺着温言软语在耳畔萦绕。
“陛下今晚可要宿在景仁宫？”
谢临渊回身，程明姝羞赧地不敢看他，灯盏薄纱透出碗大的光晕耀过她白净的脖颈，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躁动。
“如若朕说是呢？”
程明姝没回他，只将脑袋压得更低，皓白肌肤得以更多展现。
谢临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故意逗弄她道：“怎么？明姝不说话是不欢迎朕？”
雪腮漫上天边晚霞，程明姝嗔怪地看了谢临渊一眼，说道：“臣妾怎会不欢迎陛下？臣妾日夜盼着陛下能驾临景仁宫，只是怕景仁宫简陋，不比乾清宫，委屈了陛下。”
“你莫要妄自菲薄，景仁宫是朕能得一二清闲的地方，自然是想久留，但政务还在乾清宫堆积，不能得闲罢了。”
他这样说程明姝还有何不能明白的？这便是婉言拒绝了。
“那臣妾也不敢强留陛下了，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肩负着天下苍生的重任，臣妾又岂梦因一己之私耽误国事？”
“臣妾满心不舍，只能盼着陛下日后能多来臣妾这景仁宫走走。”
谢临渊笑道：“你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臣妾恭送陛下。”
离开前，谢临渊理了理一下衣袍，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高盛康缀在其后，简单地向程明姝告退后也离了景仁宫。
程明姝一直相送到殿门，望着谢临渊离去的背影，眼眸里的期盼渐渐散去，被深沉和平静所取代。
即便花未凋零，再娇美，日日看着也看腻了，谢临渊对她的新鲜感恐怕没有一开始那般深厚。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帝王的宠爱更是难以长久。
唯有与人建立起深刻的利益捆绑，才能不受他人摆布。
程明姝忽然不想止步于凤位，至少也得与陛下深深捆绑才行。
“娘娘，陛下已经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碧萝在旁悄然提醒。
程明姝的思绪被拉回现实，转身就要往回走，刺绣牡丹花纹的绯色长裙逶迤在地，衬得她愈发美艳动人。
暮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如墨的夜色。
云层后的新月如沉钩弯弯，那一带清清的天河，在浩瀚的夜空缓缓轻流。
侧殿的灯火昏昧，像是蒙了一层罩子。
程明姝扫了一眼，半开的窗牖后闪过一抹青色。
住在侧殿的是宋佩英，想必她也知晓了陛下驾临的消息，恐怕今晚会酸得睡不着吧？
程明姝淡然一笑，扭头踏入主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