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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对方搬出了陛下，苏明翊高涨的气焰顿时如被冷水浇灭的火苗，彻底消了下去。
“你休要胡说，我哪里妄议皇室了……”他眼神闪躲地避开沈墨寻的目光，惶恐不安。
有同僚出来打圆场，“是啊，都是一场误会，两位消消气消消气……”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缓和之时，一声尖细的宦官通传声突兀响起。
“陛下驾到——”
“太后驾到——”
声音高亢尖锐，在殿内回荡，瞬间让众人停止手上动作，纷纷俯身下拜，整齐划一地齐声高呼。
“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千岁！”
明黄龙袍的谢临渊走在最前，龙行虎步，其后是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的谢太后。
程明姝在谢太后之后，她着了一袭朱色百褶如意长裙，外披织金飞鸾大袖外衫。
青丝如墨悉数梳了上去，头簪十二金钗，莲花样式华冠，露出精致周正的五官，双眸如星，琼鼻秀挺，骨相极美。
怀抱的孩子裹着淡紫色绸缎襁褓，她不时眼眸低垂，看向孩子，微微浅笑间风华绝代，若画中仙子，却又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母性温柔。
沈墨寻在众人叩拜时，轻轻抬首，目光不由自主被程明姝的身影攫住。
刹那间，呼吸一窒，惊叹她瑰姿艳逸的同时，又似被重锤击中胸口，剧痛难捱。
往昔那个与他在家宴后院，吟诗弄墨、巧笑倩兮的少女身影与眼前的她渐渐重合，却又有着天壤之别。
如今的她已经嫁做人妇，身为人母，不再是待字闺中的程家嫡女，他们之间已然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鸿沟。
长袖里的拳头紧握，指甲深嵌掌心，却浑然盖不过心头近乎灭顶的痛意。
可在这众目睽睽的场合，他只能将痛苦与情愫深埋，随着众人一同听礼起身，即使慢了数拍，身形僵滞得不像话。
谢临渊让众卿平身后，便携太后、程明姝等妃嫔走向早已备好的座位落座。
这时，一位女官上前，小心翼翼地从程明姝怀中接过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身上裹着的淡紫色襁褓低调，不失华贵，上绣行龙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女官抱着大皇子，环绕殿内徐徐而行，百官们的目光皆被吸引，只见那尚且酣睡的大皇子粉雕玉琢，玉雪可爱。
各种赞叹声此起彼伏，祝福声不绝于耳。
“殿下龙眉凤目，实乃天潢贵胄之相！”
“殿下与陛下像极了，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宋佩英与晏依玉按照品阶高低坐在席间，见到那可爱的婴孩，难免五味杂陈。
宋佩英不禁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若没有小产，再过不久她的孩子也该出生了。
晏依玉紧紧揪着手里的丝帕，若她的孩儿尚在，今日的荣光与瞩目都该是她的！
两人黯然神伤，不由将目光投向上首贵气无比的程明姝，嫉妒红了眼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