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局中局

第5章 天工开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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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倾洒,金都城仿若被一层铁锈味的纱幔笼罩。

叶天佑如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街上,脚下青石板的缝隙间,荧蓝色液体潺潺渗出,似暗夜幽光。

他左手下意识地反复摩挲着剑柄,动作近乎机械,昨夜尸傀轰然爆裂时,飞溅进牛皮袋的荧蓝色沙粒,此时正以一种诡异且规律的节奏颤动,仿佛在执拗地发送着某种神秘的求救信号。

“叶大人!”

一名巡街捕快跌跌撞撞地飞奔而来,官帽歪在一边,险些掉落,脸上写满了惊惶,“不好了,刑部……刑部出大事啦!”

承天门前,汉白玉台阶泛着清冷的光。五十八岁的刑部尚书张怀远,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保持着上朝时的姿态。

他青铜色的肌肤在晨光轻抚下,散发着森冷的青铜质感。右手依旧维持着呈递奏折的姿势,僵硬而突兀,指缝间紧紧夹着半片龟甲,龟甲上刻着的“熵”字,与叶天佑在停尸房所见如出一辙,透着难以言说的诡谲。

“辰时三刻,张大人正谈及江南漕运案……”礼部侍郎曹文忠身形抖如筛糠,声音也跟着打颤,“谁能想到,突然就……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太可怕了!”

叶天佑扫了一眼曹文忠缓缓蹲下,他那暗金色的左瞳仿若一部精密探测仪器,微微收缩,仔细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据他所知,刑部尚书张怀远是一个清正廉明,敢为老百姓当着皇帝的面冒死谏言的好官,因此肯定容易树敌,如果放在以前要查是谁害了张怀远,自然是先排查一平日里与张怀远关系不好的人。

但是那个“熵”字的再次出现让叶天佑心里有些担心,因为这个字意味着张怀远极有可能也被制作成了尸傀。

永安县那七具尸傀加上现在的刑部尚书张怀远,除了都被制作成了尸傀,他们之间完全没什么关系,凶手到底想干什么呢?

叶天佑回忆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在青铜像的瞳孔深处,看到一幅破碎的星图,那复杂的纹路与昨夜浑天仪投影出的星轨相较,竟有七成相似。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龟甲上的刻痕时,虎口处的刺青像是被点燃一般,骤然灼痛起来,而这次刺青显现的,是一组新的神秘符号“1100101”。

“叶大人,这究竟是何意?”沈清璃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

今日的她,戴着面纱,身上换了一袭月白襦裙,看起来依旧是那么清新淡雅,可她那随身携带的药箱上却沾着几滴斑驳的新鲜血渍,让她如同一幅格格不入的惊悚画作,格外扎眼。

“哎呀,是沈神医,你怎么也跑来了?”叶天佑看沈清璃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卑职自然是怕叶大人您再次遇到困难啊。”沈清璃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

“停!沈神医,来看看这个”叶天佑压抑住内心深处涌起的波澜,伸出剑尖,轻轻挑起龟甲。

日光艰难地穿透龟甲上的孔洞,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模糊不清的卦象,又是“坎上离下,未济卦。”

刹那间,沈清璃携带的金针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她急忙俯身查看青铜像的耳后,就在这时,发间步摇上垂落的珍珠,竟违背了重力常理,悬停在半空,静止不动。

如此细微却又诡异至极的异象,瞬间被叶天佑的阴阳瞳精准捕捉,这场景,仿佛昨夜被神秘星云引力强行悬起的荧蓝色沙粒,充满了未知与荒诞。

“坎上离下,未济卦?昨天大理寺停尸房的地上也出现了这个卦象,意思就是说凶手是同一个人?”沈清璃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震惊,同时还夹杂着些许兴奋,“坎上离下,未济卦......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叶天佑站起身点点头,转身吩咐捕快把先张怀远的青铜尸体送到大理寺,让人好好看守,然后他就离开刑部,独自去了镜湖。

戌时,位于金都城西北位置的鬼市里,高悬起无数的红灯笼,正弥漫出一层神秘而鬼魅的光晕。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叶天佑身披鸦青斗篷,如同鬼魅一般落在一处摊位前。

此刻,戴着傩戏面具的摊主正口若悬河地兜售着一本所谓的“前朝兵书”,那泛黄的书页,仿若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不经意间,看到叶天佑手里露出半幅散发着奇异光芒的丝帛。

“客官好眼力啊!”

戴着傩戏面具的摊主刻意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神秘,“这可是墨家失传已久的《天工开物》残卷,据说能解开天下所有机关的奥秘……”

话音未落,叶天佑手中的剑柄毫无征兆地发烫起来,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没想到还真的在这里。

他佯装若无其事,随意地翻动书页,自从小时候在一个地摊看过一次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如今能在着鬼市看到,多少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

当叶天佑把《天工开物》翻到某一页时,暗藏的丝帛像是被点燃的火药,遇风瞬间自燃,袅袅青烟中,逐渐浮现出类似浑天仪齿轮的复杂图案。

叶天佑心中一凛,这图案,分明就是昨夜那青铜浑天仪的微缩模型!

“小心!”

沈清璃急切的警告声与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三枚柳叶镖如暗夜流星,直直钉入摊位,其中一枚擦过叶天佑的耳际时,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突然诡异转向。

这般违背常理的奇特轨迹,也只有叶天佑凭借他那独特的阴阳瞳,才能清晰看清镖身上缠绕的近乎透明的丝线。

顺着那丝线望去,一个黑影在屋脊间如鬼魅般腾挪跳跃,每一次右腿屈伸,都发出清脆的机括声响。

叶天佑毫不犹豫,紧紧追至暗巷。杀手见无处可逃,猛地回身,寒光一闪,弯刀裹挟着凛冽杀意劈砍而来。

月光洒下,映照出杀手面具下那令人胆寒的金属颧骨,而挥刀的手腕关节处,由陨铁精心打造的榫卯结构,正散发着幽蓝的电弧,仿若来自地狱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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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第九十九步